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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不相信到了这种时候，里面的人，包括窟合真在内，还能睡得着。</p>
他一抬手，身后禁军立时越身而出，将大门撞开，冲了进去。</p>
明月随后而入。</p>
但下一刻，所有人都停住脚步，面露震惊。</p>
绕过照壁，正厅前面的院子里，横七竖八躺满尸体，有皇帝派来此处服侍的随从婢女，也有窟合真从突厥带来的人，不分族群，不分|身份，全都躺在一处，有些人双目圆睁，面上依旧保留震惊恐惧的神情，仿佛被活活吓死。</p>
明月的愣神比别人要短得多，仅仅只有一瞬，他便反应过来，冲向厅中。</p>
没有人。</p>
偏厅、天井，主屋，全都没有人。</p>
他心下怀疑窟合真已经知道兹事体大，抛下自己的人直接就跑了，又抱着最后的希望去了柴房，却没想到还真就在那里找到了窟合真。</p>
那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p>
对方仰面倒在柴禾上，满身血污，面部手脚，布满密密麻麻的孔洞，就像一根被虫蛀透了的朽木，连明月见了也头皮发麻，不敢再上前半步。</p>
唯有对方身上的衣物和身量，依稀还能辨认出他的身份。</p>
突厥七王子窟合真，竟是养蛊为患，最后反被蛊毒所噬，死无全尸。</p>
明月忽觉身后一阵凉意袭来，虽未感觉杀气，但出于习武之人的反应，他仍旧极快侧身闪避，转头看见来人。</p>
原本应该在大兴善寺拦阻凤霄他们的屠岸清河，却出现在门口。</p>
明月心下一凛，若论单打独斗，他必然不是屠岸清河的对手。</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