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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和笑得岔气，断断续续道：“显而……显而易见！”</p>
果然关越冷淡地道：“显而易见。”</p>
这话虽然说了像没说，却言简意赅，信息量很大，光四个字就骂了在场的大量科技公司。许多科技公司连年对赌都无法完成，机构则不停地施加压力，老总们则焦头烂额，不是耍赖就是滚地板。</p>
场下又是一阵哄笑，天和笑得不行了，道：“普罗，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到底是来干**？”</p>
“我记得青松今年放话不投科技创业公司了。”另一家基金的创始人帮主持人救了个场。</p>
关越思考着。</p>
笑声越来越大，仿佛台上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关越的回答远远超出了这群印钞机发言的信息技术含量。</p>
主持人：“不过还是得给在场各位，留点信心吧。”</p>
“这么说不确切，今年我们只投了一家，”关越说，“唯一的一家。”</p>
全场笑声渐渐停了，一时被关越勾起了好奇心，关越说：“Epeus。”</p>
天和：“…………”</p>
会场瞬间响起了小声的惊讶呼声，天和顿时意识到大事不好，关越锐利的眼神却直接瞥向他，天和深吸一口气，眉头深锁。</p>
普罗：“冷静。”</p>
天和：“什么意思？”</p>
普罗：“总不能在这个时候站起来，怒喊‘骗子！他是骗子！’吧，太尴尬了。”</p>
天和：“……”</p>
关越说：“相信Epeus经过七年的沉淀后，能为我们交出一份亮眼的成绩单。”</p>
台下静了，另一名基金创始人笑道：“我说呢，今天是青松提前发的小预告么？”</p>
“什么预告？”关越手指抵着，不解道。</p>
主持人道：“Epeus在上半场，为我们精准地预测了今天金融时报指数开盘，精确到小数点后一位。”</p>
关越点了点头，手指稍稍分开，答道：“没看见，有事离场了，青松在一个月前呈交了提案。”</p>
众人一脸茫然，关越又补充了一句：“精确预测？碰运气的吧。”</p>
台下又哄笑起来，天和这时候很想上台去，给关越一拳，把他揍翻在台上。</p>
关越示意众人继续说，主持人便将话题转开了，其他人发言时，关越朝主持人招了招手，主持人便过去，躬身，关越在她耳畔小声说了几句，主持人点点头。接下来整场论坛，主持人展现了强大的专业水平，不管什么话题扔给关越，主持人都能漂亮地接过去，关越只是点头或思考，再没说过半句话，但场下看来，关越却已经参加了整个论坛。</p>
峰会散场，天和走出会场，九月底，秋风萧瑟，他快步走进停车场，关越的车开了过来。</p>
天和没理他，进了自己的跑车，把车开走。</p>
关越的车跟在天和后面，天和把跑车开走，看见关越给自己打电话，挂了。</p>
关越耐心地跟在后面，始终开车跟着天和，天和把车开到会场外的郊野公园环道上去，踩了一脚油门。</p>
跑车发出“嗡”的一声，怒火十足，轰然蹿走。</p>
后面的奥迪R8也“嗡”的一声，马力十足，跟了上来。</p>
天和只要加速，随时可以甩开他，但他不能飙车，一旦飙起来，违章事小，酿错事大。红灯，跑车停，绿灯，跑车右转拐弯，始终没有超速。</p>
于是公园里的人，看着一辆兰博基尼一边有气无力地开着，一边“嗡嗡”地怒吼，后面跟着辆奥迪R8，在公园外的路上绕了一圈又一圈。</p>
兰博基尼“嗡”一声，奥迪“嗡”一声，兰博基尼“嗡”两声，奥迪也“嗡”两声，就像两只狗在隔空对吠。</p>
“死有钱人！”有人在路上喊道，“有病啊你们！”</p>
普罗：“你带着他已经绕了四十五圈了，要不要听听他想说什么？”</p>
天和：“我看他要跟到几点。有本事跟到明天早上。”</p>
普罗：“这样的话你的车会先没油。”</p>
天和：“……”</p>
天和开到第五十一圈的时候，终于掉头，上了高架，R8也跟了上来。傍晚六点，全城堵车，天和已经没脾气了，他开到哪儿关越都阴魂不散地跟着。</p>
“该加油了。”普罗善意地提醒道，“前方五十米有摄像头，右转直行一公里有加油站。”</p>
天和只得把车开到加油站去，R8也跟了过来，两辆车各自加满油，天和更不可能和关越耗了。</p>
天和一脚踹上车门，过去加油，R8停在另一侧加油位上，关越下车走来，掏卡给两人付账。</p>
天和想回家吃晚饭，已经饿了，关越却道：“有话说。”</p>
天和盯着关越，深吸一口气。</p>
关越：“想在加油站吵架？今天说话已经超配额了。”</p>
但下一刻，天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朝左侧迈开一步，低下头，缓慢躬身。</p>
关越：“！！！”</p>
天和抬手，示意让开些许，连续工作太久，进食太少，导致他头晕目眩。</p>
“没事，就是饿了。”</p>
关越拉开车门，一手架在天和胳膊下，搂着他的腰，把他带到车里去，天和踉踉跄跄，坐在副驾位上，关越给他系上安全带。</p>
普罗：“你的血糖含量有点低。”</p>
天和出门前只喝了一杯咖啡，但一坐下就好多了，透过车窗，看关越进自己车里，开去停车场停下，回到驾驶座上，顺便给他带了瓶可乐。</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