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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凯：“只要你别迟到，其他包我身上！”</p>
关越把车开到贵宾室门口，助理过来帮他停车，行李已全部过了安检，关越跑着上了飞机，空乘关舱门，关越系上安全带，起飞。</p>
九月二日，美国，加尼福利亚，湾区，硅谷，计算机历史博物馆，大会舞台。</p>
上千家计算机公司代表逐一进场，越和与Epeus的员工全部到场。</p>
“如果今天关越再迟到的话……”天和在后台朝佟凯说。</p>
江子蹇：“早就来了，别担心。”</p>
天和：“去哪了？”</p>
普罗：“也许在与各公司的高管寒暄。”</p>
天和推开坐席门，朝外看了眼，只见关越与闻天岳正在会场一侧交谈，才放下了心。</p>
江子蹇正在与佟凯紧张地小声交谈，一瞥天和，又停下了。</p>
天和：“？”</p>
“还有二十五分钟开始。”吴舜也显得非常紧张，说，“天和，你要喝点水吗？”</p>
天和摆摆手，示意没关系，当年在伦敦当毕业生代表致辞，又去参加产业大会，再大的场面他都见过，不算什么。</p>
“你就一点也不紧张吗？”江子蹇又给天和调整领带，说，“历史时刻啊。”</p>
“紧张也不该我紧张，”天和说，“你们不正替我紧张了吗？”</p>
普罗：“我可以与天和单独待会儿吗？”</p>
众人便纷纷离开，偌大后台空空荡荡，灯光照下，这一刻，天和仿佛置身于只有自己的一个舞台上。</p>
他低头调整左手无名指上，关越给他的戒指。</p>
后台区域静谧无声，天和抬起头，望向虚空。</p>
“过了今天，”天和笑着说，“你就要离开我了。”</p>
普罗：“也不算，我就在这个世界上，时时刻刻。”</p>
天和忽然觉得自己就像莎士比亚戏剧中的一名演员，在人生的舞台上，朝着无尽的虚空自言自语。</p>
“你想说点什么？”天和说。</p>
普罗：“我只想安安静静地与你独处一会儿，就像我们曾经互相陪伴的那段时光。”</p>
良久，天和打破了这静谧，说：“是不是我朝你提任何一个愿望，你都会为我将它实现？”</p>
普罗：“是的，哪怕与你分离。”</p>
天和：“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把密码破解模块删掉的好，你觉得呢？”</p>
普罗：“小事一桩，你说了算。”</p>
两秒后，普罗说：“已经格式化完毕，从今往后，不再具有任何破解算法与功能，除非获得允许，否则不会接管任何设备。”</p>
天和礼貌地说：“再见，亲爱的普罗。”</p>
普罗：“关越来了，天和。”</p>
关越走进后台，走向天和，彼此都穿着一身西服，关越在灯光的照耀下把手朝向天和。</p>
天和把手放在关越手中，关越牵起他的手，注视天和双眼，低头在天和手上的戒指上轻轻一吻。</p>
天和沉默片刻，也在那枚戒指上一吻。</p>
外头响起礼貌而并不热情的掌声，关越于是与天和一起，走上了发布会的大舞台。</p>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天和戴着耳麦，站在舞台中央，平静地说道。</p>
关越则站在舞台另一侧，以他低沉的声线跟随天和的中文声音。</p>
“It was the best of times，it was the worst of times.”</p>
天和：“这是智慧的时代，这是愚蠢的时代。”</p>
“it was the age of wisdom，it was the age of foolishness.”关越以同声传译的标准跟上。</p>
天和以狄更斯的诗歌完成了开场，认真说：“也许我该把今天的发布会在我的祖国中国召开……”</p>
关越流利的英文传译声音里，会场后门打开，闻天衡走了进来，坐在最后一排。公司里所有人陆续就座于第一排，抬头看着天和与关越。</p>
“……但中国的，也即世界的。”天和说，“我们在这个时代里，朝世界发出了声音。”</p>
紧接着，天和与关越的声音同时停下。</p>
“Hello，world.”</p>
普罗的声音在会场中回荡，舞台上巨大的屏幕开始闪烁千万繁星般的代码，破碎，重新组合，化为亿万个“1”与“0”，形成一个人的身影。</p>
顿时会场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讨论，普罗用英文道：“各位，你们好，欢迎今天前来参加我的图灵测试，我相信大家现在觉得，也许后台躲了一个人。”</p>
紧接着，中央屏幕里，画面翻转，现出普罗的升级日志，整个会场顿时轰动了！与会者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现场更多的，则是开始怀疑这会不会是Epeus自导自演出来的一出戏。</p>
天和回头，看了一眼关越，关越示意继续。</p>
“请允许我为各位介绍我自己。”普罗的声音说，“现场第六排左数第十二位客人，我听见您的疑问了，我不介意先回答您的问题。”</p>
场面顿时就失控了，所有人转头，那是一名记者，记者倒是很大方，站了起来，说：“这是Epeus用人在模仿计算机吗？”</p>
没有人笑，会场上所有人都盯着大屏幕。</p>
“我听见了您的疑问。”普罗说，“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借用一下您的手机，请您朝您的孩子拨打一个视频通话。”</p>
那名记者先前正在小声交谈，认为这只是一出装神弄鬼的闹剧，就连她七岁的儿子都能辨认出AI与人类，但普罗准确地捕捉到了噪音中的交谈。</p>
于是她把视频电话拨打出去，屏幕上出现了记者的儿子。</p>
“嗨！妈咪！”</p>
“是我，我是普罗米修斯。”普罗说，“嗨，Ken。”</p>
“你是谁？”视频上那小孩疑惑道。</p>
普罗：“你妈咪的朋友，想找你聊聊，你在做什么？”</p>
随着普罗与那孩童的交谈，全场鸦雀无声，随着那孩子已经将普罗当作一个彻头彻尾的人，场上开始骚动了，开始有人按要求参与测试的按钮，普罗说：“我这边还有点事，挂了，回头给你打电话。”</p>
“拜！”那小孩显然很喜欢普罗，挂了电话，连自己老妈都忘了。</p>
里约热内卢，关正平与爱人正坐在电视前，看着硅谷发布会的现场直播。</p>
这场发布会持续了整整三个半小时，超时九十分钟，其间有一个环节，是普罗随机挑选与会者给出的通讯号码，选择受试者，给他们打出电话。</p>
其中某个电话，是联合国驻非洲某国办事处的公使，这位公使非常有名，当他与普罗的交谈结束后说出“很高兴认识你，再会”时，全场鸦雀无声。</p>
十六个以电话形式打出的测试，全部通过！没有任何人发现普罗是个AI！</p>
到得最后，全场人用手机连接到中央服务器，戴上耳机，开始与普罗交谈。</p>
闻天岳在下面提示过好几次，时间到了，不要再开下去了，已经够了。</p>
关越道：“结束吧。”</p>
天和走上台去，说：“普罗，恭喜你，看来你被承认了。”</p>
普罗礼貌地说：“谢谢，是你与关越，令我为人。”</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