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iest提示您：看后求收藏（123言情www.123yq.net），接着再看更方便。
“我爱你, 我是个怪物, 但我爱你。”——《洛丽塔》</p>
石凳是围着一个早已经干涸的荷花池摆开的, 烂泥和枯枝败叶中间竖着一个铜像, 铜像造型抽象, 雕的是个什么玩意, 肉眼基本分辨不出, 但有一面磨得很光，能从上面看到扭曲的人像虚影。</p>
就在方才，费渡无意中一抬眼, 正好对上了铜像上反射出的一双眼睛。</p>
铜像毕竟不是镜子，光影非常模糊，连对方是男女老少也看不清楚, 可不知怎么的, 一看见那双眼睛，费渡心头无端一紧, 方才咽下去的香草泡芙生生地卡在了他胸口,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 循着铜像上的影子四下寻找——</p>
这老旧的小区四周没有院墙, 几栋楼混在一起就自成一帮, 与车水马龙的大街边界暧昧，附近有一个公交车站点, 因为早年规划失当，已经侵入了小区内部, 不少人在灌木丛外排队, 一拨一拨来了又走，几个临街小店的生意相当兴隆，此时正好临近中午，几个小吃摊前已经有人站着等位了。</p>
人群熙熙攘攘，有穿着睡衣出来的小区居民，有在外围区域活动的过路人，有把小区内部道路当成近路抄的私家车车主，有吃饭的、等位的、还有来来往往的快递和送餐员……</p>
那双眼睛的主人极其机警，已经悄无声息地隐入了人海中，费渡没找到一点可疑的迹象。</p>
他立刻站起来，对晨晨说：“走，我们回家了。”</p>
晨晨毫无危机意识，失望地拖着长音“啊”了一声，恋恋不舍地看了看街边联排的小吃店，她舔了舔手指上残余的奶油，眼珠一转，有理有据地对费渡提出了要求：“我还有零花钱，你刚才请我吃了一个泡芙，要不然我现在请回来吧？我还想吃一个抹茶的。”</p>
“改天，”费渡温和且不由分说地一推她的后脑勺，“要吃午饭了。”</p>
晨晨被迫跟着他站起来：“可是我不爱吃饭，我还有好多不爱吃的菜。”</p>
“唔，其实我也是，”费渡十分坦率地在小女孩面前承认了自己的王子病，随后，他话音一转，又说，“不过等你长大了就好了，长大了爱吃什么买什么，再也没有人发现你挑食了。”</p>
晨晨无言以对地抬头瞪他，感觉这些大人都好不要脸，这时，她忽然看清了费渡的表情，当即一愣。</p>
青春前期的孩子半大不小，已经有了一些自己的小心思，基本能看懂大人的脸色，晨晨本来以为费渡刚才那句话是跟她闹着玩，这一抬头，才发现他正微微皱着眉，脸色有些过分严肃了。</p>
她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伸手攥住了费渡的衣角：“大哥哥，怎么了？”</p>
说话间，两人经过一座住宅楼，一楼楼道的窗户正好向外打开，展开了一个弧度，费渡不动声色地让小女孩走在自己前面，一直低头和她说话，走到这里，他毫无征兆地突然抬眼。</p>
在明净的窗户上捉到了一双如影随形的目光！</p>
那人戴了墨镜和口罩，整张脸包裹得严严实实。费渡一把按住晨晨的肩头，飞快地一扭头，与此同时，在他们身后大约两百米处，一个人一头钻进了旁边的灌木丛中，转瞬不见了踪影，费渡只看清了他佝偻的身影和花白的头发。</p>
老人？</p>
晨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提心吊胆地看着他。</p>
费渡冰冷的目光穿透鼻梁上的镜片，扫过不远处的人群，开口问：“你平时上学有人送吗？”</p>
“有……有的，”晨晨轻声说，“我爸妈在家，他们会接我，要是他们不在，姐姐会带我坐地铁，姐姐如果也加班，我就在学校待一会，学校有专门的老师管。”</p>
费渡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又问：“在附近有没有见过奇怪的老爷爷？”</p>
晨晨回想了片刻，疑虑重重地冲他摇摇头。</p>
两个人很快走进了住宅楼里，浅灰色的老建筑隔绝了来自阴影处的视线，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后背佝偻的老人从公交车站牌后面缓缓走出来。</p>
他遮着脸，脸上顶着个巨大的墨镜，手里还拿着一根拐棍，好似个视力不良的人，用探路的拐棍在地上来回敲击。</p>
周围的人们各自插着耳机，大多在漠然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机，没有留意他蹒跚的脚步。</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