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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说的那家融资租赁公司我知道, 表面上我们占股45%, 是第一大股东, 但实际控制人不是我, 如果您仔细查过就知道, 剩下三个平分股权的小股东实际上是一致行动人, ”费渡仿佛为了给对方解释清楚似的, 又十分耐心地换了一种说法，“也就是说三个小股东其实是一家精分出来的，我这个名义上的大股东说话不算数。”</p>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p>
费渡略微换了个坐姿, 轻轻地靠在椅背上，显出一点青涩与世故并存的特殊气质：“挂在集团名下，实际控制公司的小股东本身也是集团内部的高层, 背靠大树, 出去揽业务会有很多便利，等于是用集团的资源给他们自己的私人资产搭便车——不过话说回来, 也是笼络老人的好办法, 让他们把自己的身家挂在我这, 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利益总能换成忠诚。这个事是费承宇默许的, 水至清则无鱼，我没必要一上台就砸人饭碗。”</p>
“负责人是谁？”</p>
“苏程, 集团的几个副总之一，”费渡说, “至于您说的那个什么数字技术……”</p>
“泰华数字技术。”调查员连他脸上的一丝表情也不放过。</p>
“我没听说过, ”费渡轻轻一耸肩，“可能规模不大吧，几千万的小钱不过董事会和股东会，也不会特意拿出来跟我汇报。怎么了？他们是偷税漏税，还是碰了政策红线？”</p>
调查员目光一沉，刚要说什么。就听费渡又说：“应该不至于，每年都年审，就算有人作妖也得披着合法合规的皮打擦边球，没那么容易被查出问题，所以到底有什么问题？您可真是让我有点找不着北。”</p>
调查员方才打算出口的问题被费渡自己说了，后面的话没接街上，一时有些哑然。</p>
这个年轻人，要么是真诚地实话实说，要么就是太缜密了，无论哪一种情况，都不适合继续兜圈子。</p>
调查员干脆突如其来地来了个“单刀直入”，直接问：“费总，你家生意做这么大，你又是好不容易站稳脚跟的，为什么忽然放下家业，跑去燕公大念这么一个对你来说毫无用处的研究生？”</p>
费渡毫不犹豫地说：“我要找一个叫‘范思远’的人。”</p>
调查员已经准备好要听一堆搪塞和借口，没料到这个答案，顿时好像一脚踏空，下一句几乎是下意识地问：“范思远，你知道范思远是谁？”</p>
“大致知道他曾经是燕公大的老师，”费渡坦然说，“但更具体的事，我找人查了很久，一直没有结果，只好自己去找答案。”</p>
“那你为什么要找范思远？”</p>
一个小时以后，调查员接到同事电话，他看了一眼在自己对面摆弄茶杯的费渡，感觉方才接受的信息有些难以消化——费渡给他讲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故事，范思远在理论上已经“跳海身亡”之后，居然又和费承宇一起出现在费家，冷眼旁观虐待狂费承宇用匪夷所思的手段家暴妻儿，甚至提出了应该怎么彻底“驯化”一个人，“驯化”这个词，是几年后导致费渡母亲**的罪魁祸首。</p>
他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