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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出的事是不容小觑的大事呢？」许杭眼尖直勾勾盯着段烨霖，段烨霖感觉他来了主意，认真起来：「你细细说？」</p>
许杭把文件放到桌面上：「你记不记得鹤鸣药堂对面原来也是有过一家药堂的？你知道它是如何倒闭的吗？」</p>
「这倒没了解过。」</p>
「那家药堂原来的当家为人宽厚，除了月例以外，每个月还会给每个大夫、药徒红包，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习惯了。可是老当家去了，新当家上台掌事之后，便去了红包这一支出。所有人平白缺了一点钱，心里都不舒服，做活儿也就克扣起来，不是少了一钱药就是诊脉不用心。渐渐的，药堂名声就坏了。」</p>
许杭说完以后，给了段烨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不论出钱的是谁，干活儿的永远是工人，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既然从上面扳不倒，那就釜底抽薪。」</p>
段烨霖摸着下巴，越听越是眼神放光，最后摸了摸许杭的手背：「看来有些事，我倒不如你想得细。」</p>
说干就干，当天开始段烨霖就让乔松给第一期干活的工人每人每天多发一块大洋，可把工人们高兴得感恩戴德，直到二十天后，工程全部交接给军统，这钱自然也就停了。</p>
人心不足蛇吞象，自古如此。</p>
工人们因为觉着少了钱，做活儿时候就慵懒无比，每个人都想着法儿把自己的活儿少做一个大洋的量，不仅工程完成得慢，建起来的也都只是皮相好看，内里一塌糊涂。</p>
军统哪里管这点子事，只知道面子上过得去，也就当个甩手掌柜。几月之后，一切也都算建完了。</p>
说来也巧，建成那天，贺州城初夏大暴雨，连着下了五天，那新做的下水道与仓库本该是最牢固的，没成想，贺州城里的破庙都挺过去了，而这号称花了大价钱的新工程直接崩盘了！</p>
雨停了大家一看，呵，好家伙，砖石都给冲得东一块西一块的，有行家拿起来一瞧，更不得了，那砖石竟都是空心的！</p>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一下子贺州的民怨沸腾了起来。</p>
段烨霖等的就是这一下，工程有损的那一刻他就派人一封电报传递到内阁去，次日就有督察员风尘仆仆坐火车赶下来。到了现场一勘查，这实在是瞒不过去，也就只能如实上报。</p>
至于这中间军统折损了多少人力物力去圆谎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内阁大为震惊，并书信通报批评，责令军统自负损失，并将此事全权转交段烨霖处置。</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