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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走。</p>
不能不杀他吗？</p>
不能。</p>
丛薇的眼神表达的情意，丛林统统理解。她爱参谋长，所以愿意被他利用，正如他爱段战舟，愿意为他与亲人为敌。</p>
是丛薇主动握住了丛林的刀，抵在自己的心口。</p>
她说：「小弟……你知道的，完不成任务的间谍，只能被处理掉。所以，我和他，今夜必须要死一个人。我不想与你为敌，也不想伤害你爱的人，可是…从当上杀手的那一刻，我们就注定不得好死，在我满身罪孽之前，我更宁愿是你替我结束。动手吧。」</p>
丛林的眼眶里都是泪水，肩膀一耸一耸，下一刻，手腕被从薇狠狠一带，‘呲’的一声，刀尖破开皮肤，刺入血肉，扎进跳动的心脉，溅起来的血温热地晕染了半身的婚纱。</p>
丛薇一张口，哇的一口血吐出来，却是勉力笑着。</p>
她抱了抱丛林：「小弟…阿姐对不起你，当初是阿姐一时鬼迷心窍…嫉妒阿爹阿娘对你好，才骗你跟拍花子走的……如果不是这样，你也不会这么苦…」</p>
她总觉得有愧于小弟，毁了他一生的安稳，所以赔给他这条命是应该的。</p>
丛林狠狠抱住自己阿姐的身体，才发现那个在冬天用体温暖自己的阿姐，竟是这么孱弱而轻盈的。</p>
在爱与亲情面前，她选择牺牲自己，成全丛林的感情。或许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究竟是因为厌倦杀手的生活，还是因为对弟弟的愧疚，才让她主动赴死。</p>
都不重要了。</p>
他只记得那个吃饭会把肉分给他，睡觉会替他暖被窝，出任务会挡在他面前的阿姐，再也没有了。</p>
回忆起丛薇的时候，此刻丛林的脸上难得浮起一点温暖的笑意。</p>
许杭没有兄弟，却也能感知他的痛处，一时拧了眉头：「后来，你是怎么瞒过参谋长的？」</p>
「我骗他说，阿姐爱上了段战舟，要告诉他全部的计划，所以我将她灭口。」</p>
「参谋长信了？」</p>
「半信半疑吧，所以…我才吞了碳。」丛林提到这个事情，忍不住回想起那滚烫的炭火在嘴里烧灼的疼痛感，「那是我演的一场戏，让参谋长相信我对他的忠诚，只有这样，他才会放心一个能听话到连吞碳也毫无犹豫的我是忠心的，把我安置在段战舟身边。」</p>
说得轻巧，可这代价，太大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