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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就要走，段烨霖一拍桌子将他喝止：「你给我站住！」</p>
「段大司令，你还有什么吩咐？」段战舟显然也是没有好气，针锋相对的。</p>
段烨霖看着他那桀骜不驯的背影，只能无奈地垂下眼眸，接下来他要说的事情，有些残忍，他不知道出口之后，会换来怎样的反应。</p>
「战舟，已经来不及了。」</p>
段战舟缓缓转过身子，他感觉恐惧像一把会动的枷锁，从地底下钻出来，顺着他的身子攀附而上，锁死了他的躯体，让他无法呼吸，他的声线开始颤抖：「…什么意思？」</p>
颤抖的指尖，上下波动的睫毛，冒汗的额头……每一个细节段烨霖都看到了，压着一点不忍心，他严肃地回答：「袁野刚刚来的电话，丛林在军统的牢里受不了折磨……暴毙了。」</p>
段战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先是如急促的小鼓，然后像敲锣，渐渐变得如轰天雷一样，骤然一声巨响，停了记拍。</p>
暴、毙？</p>
这两个字是死了的意思吗？他甚至有点钻牛角尖地想听出点别的意思来。</p>
「不可能！袁森、袁森没有发出人犯已死的告示……」</p>
「那是他要逼我们动手。他隐瞒死讯，就是想看我们自乱阵脚，如果你真的去劫了法场，他就会往我们身上泼很多脏水了！」</p>
段烨霖起身，一步步走到段战舟身边，大掌在他肩上拍了拍，很艰难地说：「战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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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说了两个字，便不知道再如何往下说了。</p>
此时的段战舟其实也听不见什么，仿佛一双大手盖住了他的眼睛、耳朵、鼻子…让他如坠入深海一般迷糊不已。</p>
「确定是…吗？他、那家伙狡猾得很，说不定只是诈死！」</p>
「都已经断气两天了。」</p>
「……」段战舟抿了抿嘴，「袁野是袁家人，他的话…也不能尽信。」</p>
「若不是尸臭传出，掩盖不住，只能拖出去埋了，袁野也不会确定的。」</p>
活人是不会有尸臭的，但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都不会腐烂。</p>
何况，若是袁野当真是与袁森一条心，那就更不该告诉他们丛林已死的消息。</p>
这件事，比珍珠还真。</p>
过了一会儿，段战舟垂下头，一脸铁青地离开了段烨霖的房间，回到了自己的卧房之内。</p>
他呆愣地坐在自己的沙发上，正襟危坐的那种，一动不动，双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他必须承认，一种不真实感围绕着他。</p>
起初就像失去了身体的一部分，但是他摸摸手脚，明明都在啊，说不出哪里痛，可是每块皮肤都像被撕扯一样，让他备受折磨。</p>
那个人在的时候，不想见就不见，现在想见了…却再也见不了了？</p>
不是该高声欢呼？不是该为丛薇庆贺？不是该掬酒一杯？</p>
没有。他一点心情都没有。</p>
立夏的天气，他身处朝阳的房间，却冷得像殡仪馆，是天底下最耸人的感触。</p>
恍惚之间，他感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想要脱下外套，可是指尖笨得一颗扣子都解不开，他越用力越急躁，甚至气得一挥手打翻了台灯！</p>
台灯应声撞地，连带着桌上的木盒子也被掼到地上，锁扣被撞开，里头的东西都掉了出来。</p>
这是丛林的东西….不，应该叫做遗物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