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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毛细雨轻轻飘洒下来,许杭的头发也一缕一缕挂在脸颊上。段烨霖看得迷了:「对了,方才你唱的是《十八相送》?」</p>
「嗯。」</p>
「我最爱听的也是这段,绮园初见,你唱的也是这段。」</p>
许杭乌溜的眼珠抬了一下,沾了一些水汽又有些迷蒙:「…这段虽好,可之后便是回十八、楼台会、哭坟化蝶…」</p>
越说声音越低,尾音竟是叹息。</p>
听到这里,段烨霖方明白,许杭今日是在为人之生死而平添哀婉,不知是因为前些日子的火灾还是段战舟与丛林之事。</p>
难怪蝉衣会说,今日的他不对劲了。</p>
「你醉了,我带你回去。」</p>
他伸手把许杭打横抱起,听得这小家伙没防备地低抽一气,身子却顺着力道软软倒下,将他抱稳了往屋里走。</p>
踏在石子路上,许杭缩在他怀里,突然又问:「今日怎么不看着你弟弟?」</p>
「他带丛林走了,说是要和丛薇葬在一起。他还会回来的,这笔账,他会慢慢和袁森算的。」</p>
轻笑了一下,许杭摇头:「人死方知情浓……呵…段烨霖,若是我死了,你可会像段战舟一样?」</p>
段烨霖骤然刹住脚步,雨滴凝成的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流到下巴,滴落下去,他垂下头,看见许杭的眼神是无悲无喜的,便紧了紧手臂。</p>
「少棠,我们绝不会有这一日。我绝不会让你死的。」</p>
说得好似自己是个掌管生死的阎罗王。</p>
「人活一日,便不知明日是福是祸,生死有命,哪里是你能说得定的…」许杭微微张开眼,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段烨霖的鼻尖,说道,「…若是我爹还活着,今日该是他的寿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