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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野突然觉得，自己很是不孝，奶奶这么大岁数，他还要来逼问她。</p>
「小野…」袁老太太放下木鱼，转过身来，突然慈爱地看着袁野，甚至伸出手去摸他的脸颊。她的手都是厚厚的老茧，但是温暖至极，触摸在袁野的皮肤上，舐犊情深。</p>
她一开口，却不是回答问题：「你长大了，都要娶媳妇了，奶奶看到你能有福报地长大，就觉得这么多年在佛堂祈福是值得的。」</p>
袁野一把抓住她的手：「所以，究竟是什么样的事，竟然要奶奶你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地在佛前祷告祈福？」</p>
谁知袁老太太越听越是眼神无光，沉默许久之后才再度开口：「…我不知道。」</p>
「奶奶！」</p>
「我年纪大了，很多事不记得了。」说罢，袁老太太又做出以眼观鼻的菩萨模样，她的嘴巴就更像是紧紧闭上的蚌。</p>
袁野明白，再多的话也问不出来了。</p>
眼前这个本该是自己最熟悉的亲人，可此刻，他却觉得仿佛初见般陌生和不了解。</p>
袁家，他生在这儿，长在这儿，却连它真正的面目都看不穿。</p>
他站起身，往外走，到了门边的时候停下，背对着袁老太太，嗓音低哑。</p>
「奶奶，不要总把隐瞒当做一种理所应当的保护。你现在不说，将来也一定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p>
片刻混浊的呼吸声后，毫无杂念的木鱼声再度响起来。</p>
失望像一个无缘面见佛祖的红尘人一样，摇摇头离开了佛堂。</p>
————</p>
过了早膳，小井就溜进袁野的房间里，二人窃窃私语。</p>
「少爷，我全城的金店都问过了，最近几个月买金子的人不多，更别说这么大的量，基本是没人了。对了，我甚至还去旧古董街溜了一圈，还去黑市也查过了，真没什么消息。」</p>
袁野越听这颗心就越沉下去：「怎么，就一点儿可疑的人都没有么？」</p>
「除非这人就是开金店的，否则真是没有了…」小井从怀里掏出一份名册来，翻开给袁野看，「咱们整个贺州城，总共也就十来家金店，其中五家还是从另外五家拿货的，而这出货的五家里头，三家是从别城进货，两家是从贺州金矿淘金，我都给您记着，反正没一个人见过您给我那个款式的金钗，要么是他们中有人骗我，要么就是咱们查错了方向。」</p>
袁野看了看那份名单，那里头的名字他基本都知道，是贺州城里的有钱富商，多少袁野都打过一点交道，都是贪小利的商人，不像是会做杀人之事的勇者。</p>
是他识人不清，亦或是真的用错了心思？</p>
「金店里的师傅和伙计呢？」</p>
小井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这么问，背家谱一样，掰着手指将这几家店的店员身份都背出来。</p>
「西街的孔二，跟我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见血就晕，肯定不会是他。」</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