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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舟，现在还不是他死的时候。」</p>
如果不出今日的这桩凶杀案，按流程办下来，袁森也多半是没有好下场的；此事一出，连着前几桩案子，倒是不得不让人留心。</p>
段战舟冷冷地回道：「我去办我该办的事，剩下的，是你的摊子。」</p>
披风一甩，他也带着自己的人走了。</p>
这个弟弟啊，已经变得太多，自己也已经管不了。</p>
此处不宜多呆，段烨霖给剩下的人分配任务：「你们这队，把这府里再搜查一次，可疑的线索都收起来，再叫警卫厅来查证，封府；你们这队，去城里搜一搜，袁野不是那种没理由就冲动做事的人，兴许那凶手真没跑远。」</p>
「是！」中气十足的答应，所有人分头而去，各自做事。</p>
想来袁森应该已经在被抢救了，段烨霖打算去医院看一看，刚踏出大门，就见门口台阶上坐着一个略令人心酸的背影。</p>
那背影身边还站着几个老人，苦口婆心地劝着什么，说着说着还摇了摇头，然后丢下人也走了。</p>
此刻是五更了，打更的声音竟然传得这么远，这么清楚。更声在夜里让人心底凉凉的，觉得没着没落的。</p>
段烨霖放缓了脚步，脱下自己的大衣，从后面给那人披上：「顾小姐，为什么不和令尊令堂回家去呢？」</p>
顾芳菲面色惨淡，但是并未去寻常女儿哭哭啼啼，她只是低头，看着自己面前那盏灯笼，似在恍神又似在思考。</p>
按着贺州城的老规矩讲，还未过门，夫家出事，都是媳妇不祥，克夫得很。纵然顾、袁两家不忌讳，可今日之后，她也必定是贺州城的笑柄。</p>
一个大家千金，何曾受过这样的变故？</p>
身后是寂寥空府，身前只有残破灯笼，她的前路亦如风中烛火，不知道何时会暗灭。</p>
「段司令…」顾芳菲一开口，把段烨霖吓了一跳，那声音竟有气无力，带着令人不忍的酸楚，「我只问你一句话，今日之事，是处心积虑的陷害还是正大光明的处置？」</p>
段烨霖迎上她灼灼的眼神，一点躲闪也没有，义正言辞：「的确是处心积虑，但不是陷害。」</p>
「呵…所以你们才会特意挑在今日？」</p>
「对不住你了。」</p>
顾芳菲站起来，身子微微有些晃，可她依旧站稳了，微微抬着下巴，眼里虽有血丝，但是仍然看得见骨子里的坚强。</p>
她说：「我是该怪你，但凡这世上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恨你。我现在想打你、责骂你，把我的委屈都发泄在你身上，我知道，你必定不会还手，任我打骂。可我哪来资格？我明明知道，你也没有做错，甚至是对得不能再对了。更何况，我曾经还欠了你的人情……怎么算，都怪不到你头上。」</p>
虽说不怪，语气口吻皆是深深抱怨。</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