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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半，中元节。魑魅魍魉，百鬼横行。</p>
蝉衣一早上就在那里做一个镇小鬼的面塑，还买了很多荷花灯，又在门口摆了五味碗糕稞。</p>
她正在那里忙着，许杭从后头拍她的肩头，吓得她差点跳起来：「少爷！今儿中元节，不能拍肩膀的，小心招鬼！」</p>
传说，人的肩头是有三盏灯的，拍肩膀会灭灯。</p>
许杭这才想起来，今儿是是祭祀鬼魂的日子。若是真的鬼门大开，不知道会有多少魂魄追寻到金燕堂来呢？</p>
死去的不怕，就怕那些活着的小鬼，仍不安分。</p>
章家兄妹似乎是今日的船离开贺州城，听说本来没这么早，但是章饮溪的身子突然恶化，连日晕了几次，必须送回上海看看。</p>
段烨霖装模作样派人去稍微饯别了一下，心里想的是终于能送走这几个大麻烦了。</p>
许杭知道了以后，也收拾了一个箱子，托人送上了船，说是寄给在上海的顾芳菲。</p>
「就这么走了，我倒觉得奇怪。」段烨霖看着在码头搬运行李，拿上拿下的工人，心里隐隐预感不佳。</p>
甲板上，靠着栏杆的章修鸣，远远看着段烨霖笑，将帽子拿起来，挥了挥。</p>
让人不寒而栗。</p>
药堂里，许杭教导新进的药徒知识，指着一个肺痨病人开药方，特意嘱咐说：「痨病病人，饮食最是要禁忌，无鳞鱼切切不可以食用，否则极容易复发旧疾。稍后我会写个禁忌单子给你，你要记熟了。」</p>
「记着了记着了，」药徒一面记笔记，一面捣蒜般点头，「不过也就是提醒那些有钱人，穷人家哪有钱买得起鱼吃哟！」</p>
「小心些都是好的。」</p>
药徒被许杭这话勾起了食欲：「说起来，今天禁鱼令才撤了，我都好久没吃鱼了，想想就流口水了。」</p>
许杭看了他一眼，又不着痕迹地挪走了。</p>
穷人是吃不起禁鱼期内高昂的鱼的，更不用说那些挑选过的无鳞鱼，唯有那些朱门大户，才会酒肉不断，才会富贵生病。</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