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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封往事引来的愤怒茫然，慢慢平复下来。</p>
——人死不能复生，留下的只是来世因果。北玄派终成往事，如同无法握起的沙粒尘埃。纵然挽留，终究要散落风中，无踪无迹。</p>
师弟，才是他此世最重要的人。</p>
风吹竹林，发出沙沙声响，深山空谷渺无人烟。</p>
两人对视无言，这安静的气氛很快被陈禾打破了。</p>
“呃！”陈禾以为自己捂得太紧，慌忙将手松开。</p>
“闭口禅已破，我言之无碍。”</p>
释沣在陈禾再次紧张前解释。</p>
“这个雪山神师真是太可恶了！”陈禾暗暗给凉千山记了一笔。</p>
“大雪山乾坤观一脉是前朝国师，前朝气数尽后，迁徙来到关外，至今不过三百年。”</p>
“三百年？还不过？”陈禾说完后立刻捂上自己的嘴，太丢人了，他忘记在修真界，元婴期随随便便就能活个四百年。</p>
但陈禾的手没落到自己脸上，就被释沣猛然抓住。</p>
——手指被迫摊平，释沣擦干了陈禾之前沾染到的血渍才松手。</p>
“师兄，你不是说你没中毒？”陈禾小心翼翼的问。</p>
事实上，跟师兄“说话”这件事，让他感到有点不适应。如果陈禾不是只有一天的记忆，估计现在语气会生疏得都不知怎么措辞。</p>
“这不是毒。”</p>
释沣定定的看了眼旁边枯萎的凤尾竹，将袖一拂，整丛竹子化作飞灰。</p>
这一幕震慑得陈禾眼神发直，却听他师兄低声说：“之前你听那人说，聚合派诬我入了魔道。”</p>
“对！”陈禾回过神，又给聚合派狠狠记了一笔。</p>
没有苍玉球，等会他找纸笔写，不能忘！！</p>
释沣没注意陈禾的表情，他看着那堆散落的飞灰，沉声说：“其实他们说的也不算错。”</p>
“啊？”</p>
“我虽不是魔修，本门心法，却被我炼得比魔功还可怕。”释沣淡淡的说，“生极复衰，物极必反。我的真元隐含涅毁之力，顷刻间就能让生灵化为枯骨，连我的血，亦能噬生机而毁其主。法器真元，世间万物，皆无例外。故而他们憎我惧我，却不敢靠近。”</p>
陈禾呆呆的听着，忽然回过神，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血珠：“不对，不是这样，我碰到师兄的血，我什么事也没有。”</p>
这个傻师弟。</p>
释沣哑然，他不明白陈禾为什么有时候机敏聪明，有时候又想不到关键。</p>
大概是关心则乱吧，看着陈禾言辞振振的样子，释沣不觉微笑：“你我功法出自同源，只要你不喝下去，影响不到你。”</p>
陈禾听后不是恍然，而是终于明白为什么师兄带着自己这个累赘，凉千山盯自己数眼，还是没动手攻击。</p>
——只因他忌惮释沣，更忌惮陈禾身上的还未干涸的血渍。</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