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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众人扭头看陈禾，觉得确实不能再继续刺激姬长歌。</p>
大家小心翼翼挤眼睛，不敢再出声，害怕弓箭不长眼。</p>
姬长歌凝望山谷许久，才转过身说：“你是北玄派弟子？”</p>
陈禾慢慢点头。</p>
姬长歌语声十分萧索：“我原以为，你也是不耐烦修士们之间勾连瓜葛，各种关系缠绕，什么也辨不清，就闹到仇深似海必须你死我活，打生打死的事，才远离门派来到这里。”</p>
这下所有人都听出来了。</p>
姬长歌离开覆天山，回到水寰谷，是厌烦修真界两派开战，找个理由出走返乡。</p>
众人瞬间松口气，不是仇恨北玄派就好。</p>
“没想到——”姬长歌低头看银弓，他的手变得透明起来，这才是魂魄应有的真正姿态。而金甲银弓，是他本命法器，神魂不灭，自然还能为他所用。</p>
满地兵刃法宝残骸，还有灰白的沙土。</p>
凶兽的獠牙，角，混杂其间。这些都非常坚硬，是上古修士喜欢的法器材料，骨骸成沙，它们还勉强留存。</p>
姬长歌平静的问：“我死了多久？”</p>
“时过境迁，世间已过八千年了。”</p>
长眉老道抢着说，顺带还给了陈禾一个警告的眼神。</p>
姬长歌头也不抬：“八千年，修真界尚有北玄派弟子，我覆天山只怕早已灭绝。”</p>
众人刚放下去的心瞬间揪紧。</p>
“北玄派赢了？”</p>
“话是这么说，但是…”长眉老道迅速将浩劫之战的惨烈结果说了一遍，北玄宝藏的事情当然隐瞒下来。</p>
出乎意料，姬长歌既不难过，听到北玄派式微近千年来有等于无的时候，也没有丝毫幸灾乐祸的痛快，他不悲不喜，就这么无声伫立，最后连长眉老道都绷紧了神经，姬长歌才不紧不慢的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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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想出去？”</p>
“呃！”河洛派道人们震惊。</p>
“天地撕裂之景，发生得太快，我依稀看见一二。”姬长歌负手于后，神色淡淡的说，“此地灵气窒闷，神识放出去仅仅只见狭小一片，四面堵塞，我料这里已被封存，尔等必是误入此地。”</p>
陈禾将探头探脑的石中火摁回去：“不知前辈有何要求？”</p>
姬长歌微微一笑。</p>
他面容如刀削斧立，英朗硬气得很，一柄银弓足有半人高，气宇轩昂，威势赫赫。此刻身若透明，魂魄仍给人千钧压力。</p>
“吾亲、吾故，乃至吾敌！全都在这片天地被撕裂后，瞬间消亡。”</p>
姬长歌手指山壁下凶兽成片沙土骨骸，“人间权贵起兵，平民枉死；修真界开战，天下沦亡；天神一怒，众生蝼蚁！”</p>
誓死要守卫的故土家园，就在这片天地崩裂时彻底消亡。</p>
尸横遍野，骨骸成堆。</p>
只留下执念不消的魂魄，继续那一场虚无缥缈的战争，已经失去意义的战争。忘记了曾经，忘记生死，永远重复死前的那一天。</p>
“只要你们起誓，无论是你们，还是你们的后辈，不论哪一个，飞升之后潜心苦修，必要寻那撕裂我水寰谷的仙人报仇！”</p>
众人都露出不忍之色，而不是为难。</p>
因为谁都知道，这是个几乎不能实现的愿望。八千年前就能撕裂天地，封存小界碎片的天神上仙，现在的实力是御剑也追不上。</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