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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释沣就走出屏风，在外面的一张梨花木桌前坐下。</p>
心不在焉的拎起瓷壶，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p>
屏风后，陈禾僵立很久，这才迅速褪掉那件不知道穿了多久，还是河洛派元婴修士给的道袍。所幸修真者筑基圆满后，尤其是结成金丹，正式踏上求仙之途，清神净体，不染尘污，否则他都不敢想自己身上的味道。</p>
泡进热水后，以陈禾修行多年的心境，都差点被舒适感冲得理智动摇。</p>
太久了。</p>
四十年，他没躺过柔软的床，没洗过热水澡，没安安心心睡过一觉。</p>
知道释沣在外面，陈禾不由自主的松懈精神，眼皮直往下耷拉。</p>
隐约的水声，只隔着一扇屏风。</p>
释沣的手停顿了一下，又端着杯盏送到唇边，眼底翻腾着复杂的情绪。他自己也不明白，在小界碎片崩裂后，看到陈禾时那种失而复得，好似提起的心，最终稳妥的落了回去。</p>
慢慢饮完一盏后，指尖沾染的茶水流出浅浅痕迹，又让释沣想起初见那些伤痕时，心中冒出的怒火。</p>
有点儿不对劲。</p>
释沣沉默想着，当他揽紧陈禾时，并没有感到安慰，甚至他也不是在安慰师弟，倒有种紧紧抓住陈禾，不想松开的异样心情——这感觉在陈禾挣扎时，是如此鲜明。</p>
目光落到屏风上，房内因门窗紧闭，有些昏暗。</p>
油灯的光隐隐绰绰，勉强能看到浴桶与里面的影子。</p>
——陈禾大约在查看伤势，他从浴桶里伸出手，努力勾着某个药瓶。</p>
小界碎片里灵气匮乏，陈禾还是释沣离开时的模样，没有长高，却瘦了很多。少年单薄的身影映在屏风上，手臂修长，圆润漂亮的右肩胛骨影子清晰可见。</p>
释沣醒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把一壶茶都快喝光了。</p>
还是这种人间客栈里，劣质的陈茶。</p>
偏偏一股口干舌燥的感觉油然而生，不管他喝了多少水，都挥之不去。</p>
“啪。”</p>
茶盏落地。</p>
屏风后的陈禾听到了：“师兄？”</p>
释沣定定看自手里落地摔碎的杯子，表情莫测。</p>
“师兄，怎么了？”陈禾有点急。</p>
“没什么，这茶水太苦涩。”</p>
“噢。”陈禾缩回浴桶，继续发愁的看着身上伤痕，拼命用药抹。</p>
释沣背转过身，他站起来，似乎在墙上悬挂的水墨工笔画轴，袖中五指却按得木桌都留下了深深指痕。</p>
——他命数中的最后一劫，终是来了吗？</p>
如此荒谬，如此可憎，又如此令他心神失措。</p>
竟然对师弟生出这般妄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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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还是很正直的，你们懂</p>
在陈禾没有表示“也”之前，释沣自然觉得他生出的这份情，是不应该的</p>
放心不会虐╮(╯_╰)╭啦</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