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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阶上堆砌着枯黄的落叶，蔓延在其上的青藤显得格外的翠绿，苏败踩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声音，或许是这脚步声，又或者是苏败的声音惊动了那道年迈的身影。</p>
那身影缓缓转身，岁月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唯一不变的是那双璀璨若星的眸子。</p>
苏败记得第一次见到谢晓峰的时候，最让他印象深刻的就是谢晓峰那眉宇间的悲伤，就算是置身于明媚的江南烟雨中都无法抹去的悲伤。</p>
或许是皱纹的缘故，苏败在谢晓峰眉宇间再也看不出那种悲伤，也看不出眼前这年迈的老人会是一剑便惊寒九州，几乎已近神的谢晓峰，他给苏败的印象更像是一迟暮的老人，他的那双手也不像是握剑的手，因为握剑的手是不会颤抖的。</p>
而此时，谢晓峰正握着茶杯，有些抖动，茶渍都溅出来了，他却浑然不觉。</p>
苏败的目光停留在谢晓峰的手上，那里，大拇指已经不见，苏败断言这拇指应该是被削去。</p>
苏败想了想，出声问道：“你的手？”</p>
“是被我自己削断了，三十年前我曾和他一战，那一战，我原先应该是葬生于他第十五剑下，可惜他最后一剑收敛住了，然后我活了，他死了。”谢晓峰眼中露出追忆之色，沉默了很长时间才缓缓开口，他手上的茶杯轻放在桌上，指了指茶壶，又指了指一旁的空茶杯。</p>
苏败端起茶壶，斟满了两个茶杯，这茶壶中的茶并不香，或许是因为浸泡的次数太多了，倒出来的水就像白开水似得。</p>
“这茶已经没有味道了。”苏败端起谢晓峰的茶杯，恭敬的送到谢晓峰身前，他并不认为，这位曾让整个江湖都为之失色的剑客会穷到连茶都泡不起的地步，唯一的结论是这茶水正适合谢晓峰的胃口。</p>
“人这一辈子平平淡淡才是生，年轻时，我喜欢喝淡茶，摘于翠云峰上的那种淡茶，淡淡的青涩而又甜甜的味道，每次出庄比剑或者击败挑战者归来时，秋荻都会为我斟一壶茶…”谢晓峰接过茶杯，他双手拇指早已削断，只能四指捏着茶杯，摇摇晃晃，他的目光却未停留在手中的茶杯上，而是看向前方，那里野草狂长，青藤萦绕，却掩盖不住两堆高高的土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