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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你骗我说自己爬上来的，其实是骑着金鹏鸟上来的，是不是？我想起来了，你这个不听话的坏徒弟，跟金鹏鸟交了朋友，竟然不告诉我！”</p>
“哎呀！”</p>
顾慎为叫了一声，上官如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p>
“嗯，我……那个……”</p>
顾慎为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尤其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上官如，为了那两只大鹏鸟，他有朝一日肯定会杀了她。</p>
“嘻嘻，算了，你跟着师父下山，还算是有忠心，原谅你了。父亲要把金鹏鸟制成标本，以后我带你去看。”</p>
上官如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歉意，她是独步王的女儿，再羡慕江湖上的规矩，骨子里仍然遵守金鹏堡的原则，在她看来，拥有两只死鸟比让它们活着更重要。</p>
顾慎为好不容易才压下的怒火又蹿了起来，他咬着牙，努力控制杀死背后小女孩的冲动。</p>
“你再问问题啊，我又要睡着了。”</p>
“对，我上一个问题还没问呢，你对雨公子说过什么话，她非要杀我？”</p>
顾慎为对这件事一直很好奇，可是两个月来却没有寻到一点蛛丝马迹，上官如和上官雨时都对此讳莫如深。</p>
上官如笑了一声，呼吸喷到了他的脖子上，却没有马上回答，过了一会，好像已经睡着了，才用朦朦胧胧的声音说：</p>
“雨公子跟我说，每个人一生中都有一次机会相信另一个人，不管结果如何，在这之后你都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她说她把机会给我，我说我把机会给你，她就不高兴了，说你是个心怀鬼胎的奴才。你别怨她，她是好人。其实她不懂我的意思，我和她还说什么信任不信任呢……”</p>
上官如还在呢喃着什么，但是顾慎为已经听不清了，她没能抵过睡意的侵袭，还是进入了梦乡。</p>
他默默地背着她下山，后悔问了这个问题。</p>
仇人就应该是凶狠残暴才对，这样在杀死他们时就不会产生一点怜悯与犹豫，她干嘛要在出卖大鹏鸟之后，又说出这样一席话？</p>
山路漫长，却没有他所期望的那么长，再拐几个弯就要走到头了，璧玉城隐约可见，城里依稀亮着一些灯光。</p>
顾慎为叹了口气，转身向山上走去。</p>
月光如水银泄地，上官如睡得香甜，浑不知方向已变。</p>
包裹、刀、小女孩，即使合和劲已经升到阳劲第三层，走了这么多路，它们在顾慎为身上还是显得沉重。</p>
他回到了金鹏堡，经过那道连接内外的石梁，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将身上的重担全部抛下，他也可以跟着一起跳下，那样的话，小女孩就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信任机会”给错了人。</p>
顾慎为走过石梁，远远就看到大门口聚了一堆人，在他身后，众多守卫也像幽灵一样现身，截住了退路。</p>
这终归还是一场游戏，所有人都在配合九公子玩的一场逼真游戏。</p>
几名妇女匆匆跑过来，从顾慎为身后小心地将上官如接过去，换到另一个人的背上，进堡去了。</p>
谁也没有发出声音，上官如仍在沉睡，她很信任他。</p>
顾慎为交出包裹与两把刀，一名中年女子走过来，低声说：</p>
“夫人说，你做得很好。”</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