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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堂门口如往常一样聚着数十名伴随，他们都直直地盯着欢奴，好像他是被押赴刑场的死囚。</p>
顾慎为放慢脚步，警惕地看着这些奴仆，难道他又无意中破坏了规矩得罪了什么人？</p>
清奴越众而出，目光复杂，既有嫉妒、愤恨，也有迷茫与胆怯，“你还来干什么？”他的声音干巴巴的。</p>
“我……”顾慎为一时语塞，的确，他很长时间不来学堂门口候着了，“九公……两位公子来了吗？”</p>
“这里没你的事了，不要问东问西，你应该知道堡里的规矩。”</p>
清奴的回答越发生硬，顾慎为只得转身离去，身后的人马上像一群鸟似的议论起来，“九公子……”“怎么可能……”只言片语传到耳朵里又消失了。</p>
顾慎为离开学堂，不知道该干些什么，雪娘说要送他进内宅，看来他只有等着了。</p>
当天傍晚，他还是照例去面见雪娘，雪娘这回没什么可说的，很快就打发他走。</p>
在院子里，他遇着了翠女。</p>
翠女被小姐下令挖眼割舌，此后却意外地成为小姐的宠信，顾慎为很同情她，尤其是她在金鹏堡取的名字跟姐姐顾翠兰有一个字相同，但是与她从未有过交往。</p>
顾慎为站到一边让开道路。</p>
翠女冲他露出微笑，她有一个神奇的本事，只凭脚步声就能辨出身份，有时比耳聪目明的人还要准确。</p>
翠女从他身边走过，顺手塞给他一张纸条。</p>
顾慎为回到石屋，点着油灯，打开纸条，上面写着“二更，东南墙外”。</p>
老张还在马棚里，不到睡觉的时候，他是不会回屋的。</p>
顾慎为将纸条点着烧掉。</p>
他不相信任何人，在他的一生中，已经没有了那唯一一次信任别人的机会，但是将近二更时，他还是依照约定来到正院东南墙外面，靠墙角面朝石屋站着，如果有人问起，他会说自己鞋里进了石子儿。</p>
翠女似乎没有能力暗害他。</p>
二更的锣声刚刚停歇，一个声音传出来，“欢奴，你在吗？”</p>
顾慎为吃了一惊，因为那声音是从墙壁里传出来的，他嗯了一声，贴近墙壁仔细寻找，很快发现一个拇指大小的孔洞，里面有人通过孔洞在跟他说话，声音听起来很熟。</p>
“遣奴，是你吗？”</p>
“是。”</p>
顾慎为更惊讶了，翠女竟然替遣奴传话！这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而且自从去年那场比武之后，遣奴对他的态度就一直非常冷淡，甚至带有敌视。</p>
“怎么……”</p>
“没时间详细说了，我就是要跟你说一件事，不管雪娘让你做什么，你都要找借口拖延。”</p>
“你知道什么？”</p>
顾慎为警惕地问道，没准这是雪娘在考验他的忠诚。</p>
“傻瓜，想想吧，雪娘拿到她想要的东西，肯定会立刻杀死咱们三个的。”</p>
遣奴显得惊恐而急躁，说完之后马上用木棍堵住了孔洞。</p>
顾慎为快步走回石屋，心里寻思着遣奴所说的“咱们三个”都是谁。</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