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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慎为恍然大悟，但还是不知道怎么办，他仅有几个“关系”，一个是师父铁寒锋，在南城呼风唤雨，回到堡里是一名马屁精，另一个是许久未见的上官如，中间隔着一个视他为仇敌的上官雨时。</p>
铁寒锋似乎已有解决办法，当时却没有说出来，直到又一个月以后，顾慎为结束了在藏书房的杂役生活，重返炼金院时，铁寒锋才拉着徒弟，去完成一名金鹏堡杀手必须要走的重要一步：向一位少主正式宣誓效忠。</p>
这不是罗宁茶搞的那套玩笑式的宣誓，而是终生不可违背的血誓，在金鹏堡的历史上，兄弟相残的悲剧时有发生，却从来没有杀手背叛主人，原因很简单，无论背叛还是忠诚，主人一旦失势，属下的杀手一律都要殉葬。</p>
事实上，顾慎为已经差不多猜到了师父的意图，在这一个月里，东堡幸存的学徒纷纷向不同的少主宣誓，少主们一年前就展开了或明或暗的争夺战，那些最佳学徒早已通过各种渠道与预定的主人建立了联系。</p>
臂奴帮的少年们省略了这一步，他们进入东堡之前就有了主人，没人争抢，他们的主人拥有天经地义的权利。</p>
荷女已经向八少主宣誓效忠了，顾慎为重返炼火院的第一天，就跟着师父完成这项义务。</p>
向灭门仇人宣誓效忠，顾慎为花了一个晚上抚平这件事在心里引发的波澜。</p>
独步王成年的儿子当中只有两个人未能出堡，长子上官垂按惯例留守，八子上官怒则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有自立门户，留在堡里辅佐父亲，在“外事院”掌管外务。</p>
顾慎为就是在外事院完成了血誓，他已经从荷女那里了解了整个过程，所以做得很顺利。</p>
铁寒锋的主人是三少主，他将徒弟送到大门外，自己没有跟进去。</p>
仪式并不复杂，顾慎为跪在议事厅外叩拜九次，高声说出自己的本名、奴名，说一通“杀手无根，唯主是依”的套话，最后乞求主人的收留。</p>
有人端出半碗清水和一枚尖锥，顾慎为在十根手指上分别刺出几滴鲜血，表示“十指连主”，血落水中，又被端回屋子里，过了一会，重新送出来，水少了一点，表示主人已经喝了一口，并滴入自己的鲜血。</p>
顾慎为一饮而尽，从此成为上官怒“忠诚”的属下，有了这层关系，再有人想杀他，就必须先斩断上官怒这层“关系”，或者做得极为隐蔽才行。</p>
百余年来，血誓过程被大大简化了，最初，主人与杀手要共同杀死一名敌人，以敌人之血宣誓，敌人越强大血誓的效果越佳，过后还要经历一连串繁复的仪式，招收一名杀手往往要花费数天乃至数月的时间。</p>
随着杀手数量逐年递增，血誓已经成了一种形式，是少主们抢占人才扩张势力的简单手段。</p>
顾慎为之所以知道这一切，是因为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阅读那些积满灰尘的书籍簿册。</p>
藏书房里的书实在太多，十年也未必能读完，必须加以选择，指导顾慎为的人是学堂的张楫先生。</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