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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寒锋在强忍怒气，冷冷地盯着徒弟，突然间爆发了，“去TMD，你是怎么搞的？我让你在‘白衣院’学点东西，难道你学会的就是怎么挨刀？杀气呢？恨意呢？我要是你，早就拿刀自裁了，被个哑巴砍得没有还手之力，还活个什么劲儿？”</p>
顾慎为无言以对，脸红得几乎能与师父媲美。</p>
铁寒锋大步地来回踱动，肩膀忽高忽低，像一只飞得不稳的鸟，“傻瓜，你在堡里搞了不少小阴谋，在城里惹了一堆事，还能活到现在，为什么？你TMD隐藏大荒门种下的内伤，我不杀你，为什么？”</p>
顾慎为还是无言以对。</p>
“因为你在五次月试中都杀死了对面的蠢货，因为你能组建一个**的‘臂奴帮’，能在大残杀中侥幸活下来，让大家以为你是出类拔萃的杀手学徒。**TMD，就因为这个，八少主才一直在暗中保护你，老子才允许你胡搅蛮缠。早知道你是废物，就不该浪费老子那么多钱！”</p>
顾慎为越发无地自容，原来自己被雪娘种下指力的事情，师父已经告知八少主了，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坦白，但那时他只是一名不起眼的奴才，主人未必愿意忍受这个麻烦。</p>
在石国大王子被暗杀一案中，为他争取三天时间的也不是铁寒锋，而是仇人上官怒。</p>
这真是从头贯穿到脚的讽刺，也是一冬天的雪融化也洗不去的耻辱。</p>
“记住了，小子。”铁寒锋似乎打算彻底露出真面目，“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最好让它有点价值，金鹏堡虽大，只养最凶狠的狗，我这里地方更小，没有废物的容身之处。”</p>
顾慎为能说什么呢？他什么也没说，多躺了一天就下地，翻出那本无名剑谱，整日苦读，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它的身上。</p>
铁寒锋让徒弟自生自灭，又下山忙自己的事去了，顾慎为有充足的时间研读那些深奥晦涩的文字与图画。</p>
最后几页不知所云的文字已经证明有一定的作用，前面二十九招剑式似乎也有奇特的效果，只是其中破绽太大，从前他觉得这是剑谱本身的问题，现在却宁愿相信是自己没有开悟。</p>
想解开这本书的奥义实在太难了，顾慎为需要他人的帮助。</p>
当天晚上是前“臂奴帮”成员的例行聚会，参加者少了好几个，只剩不到十名学徒，分别向各自的主人宣誓效忠已经令团体分崩离析，欢奴的惨败更是对士气的重大打击。</p>
聚会草草结束，学徒们刻意不提前两天的月试，令气氛更显尴尬。</p>
顾慎为留住了荷女，荷女跟他有一样的问题，全都受困于雪**“八荒指力”，内功止步不前。</p>
“那本书肯定不是开玩笑。”</p>
荷女第一句话就说中了顾慎为的心事，两人想法完全一致，她没有听从欢奴的建议，也在偷偷学习剑法，同样不得其法。</p>
从此之后，两人寻找一切机会，共同研读无名剑谱，尤其是最后几页令人费解的文字，希望从中找出破解走火入魔的法门。</p>
几天过后，仍毫无进展，两人只得承认此路暂时不通，转而学习前面的二十九招剑式。</p>
开始三天，两人互相启发，助益不小，可是很快就发生了分歧，而且分歧越来越大，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p>
“‘杀生者不死’，这是提纲挈领之句，‘杀生’又是其中关键，使这套剑法必须心狠手辣出手无情才行。”</p>
这是荷女的观点，争论了几次之后，她越发坚持。</p>
“你说的没错，可是‘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死，死而后能死’，分明在说‘杀生’的目标是自己，‘杀己’方能‘杀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