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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虽然知道太子一定会赢, 却在真正见到胜出的是太子时, 还是难免心生出了一些无法自控的激动，那种他必须做点什么的情绪是如此澎湃直接。</p>
俗称……都闪开，朕又要开始秀儿子了！</p>
朕的安-邦就是这么厉害了！</p>
当然，其他孩子也很厉害。好比谁也不会想到公主们会在后期的势力争霸中占有一席之地, 但她们咬牙做到了；也好比大家都觉得二皇子怂得根本不像是武帝的儿子, 结果那全是演技，他对左右战局是起到了关键作用的；更好比三皇子，第二永远不应该被忽略，特别是在太子和武帝一样不可能上战场的情况下，武帝更加看好培养三皇子。</p>
每个皇嗣都有自己的闪光点, 哪怕是惹了众怒的大皇子, 都可以被勉强夸一句“看孩子看得很好”，至少武帝是这么觉得的。</p>
以九公主为首的小不点们, 最近每天最快乐的事情就是打击大皇子了。</p>
大皇子并不快乐。</p>
总之, 在这么多已经很优秀的孩子里, 太子依旧能够脱颖而出, 足可见太子到底有多么强大。</p>
我儿子！</p>
我养的！</p>
就是这么厉害！</p>
武帝特地让两个太监, 举着那张临时匆匆画出来的犼旗, 绕场一周，争取让在场的每一个近臣都看到太子的创作。</p>
皇子公主们表情各异，但至少在这个时候也是会给太子捧场的, 他在围场上的表现确实厉害。</p>
一如此时此刻, 光彩夺目, 让人移不开眼睛。</p>
“这样的图腾融合，正也是朕的初衷之一。”武帝忍不住就开始逼逼了，没有人问他，他就自己说。</p>
武帝作为一个并不是那么迷信的皇帝，哪怕无数人和他说过他是老天的儿子，是真龙天子，但其实在他自己内心深处，对于这种说法是不那么买账的，至少在一开始他是不愿意相信的。一个很简单的武帝式逻辑——</p>
如果老闻家才是老天的儿子，那前朝算什么？抱错了吗？</p>
比起相信龙是一种真实存在的生物，武帝更愿意相信他小时候听寨口拉二胡的胡老汉告诉他的，龙是上古先民的图腾融合。</p>
“相传上古先民没有国，只有族。以氏族部落为单位，以图腾旗帜为意志。”</p>
而每当他们打败一个对手，就会夺取对方图腾上一部分的特征，来装点自己的图腾。直至某个上古部落一统中原，图腾几经修改，“龙”才得以诞生。这就是中原民族最早也是最核心的人性：团结。</p>
互相竞争，是为了让彼此变得更好。</p>
消灭不是唯一的出路，还可以融合。</p>
武帝以前活在自己幻想出来的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理想国里时，以为他的孩子们都还是孩子，没怎么管过他们之间的斗争，因为他小时候也经常和他的同龄人打架，打完了就会再次是兄弟了。他用自己的过往衡量如今，就只能得出孩子争斗是无伤大雅的结论。</p>
直至太子出事，武帝才终于惊醒，他不得不醒了。</p>
他已经不是在山寨里狂野生长的那个他，他的孩子们也不会是他的翻版，现在的皇宫里有太多的立场。</p>
武帝能做的不是尽量拽住回忆的尾巴，而是做出改变。</p>
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只是武帝做了什么，并不一定会对旁人说，甚至他有时候都不会喜形于色地表现出来。这是他常年征战养出来的毛病了，兵贵神速也贵在出其不意，在事成之前，甚至也许都不会有人意识到武帝在做出改变。</p>
当然，武帝没有对外说，也有一个原因是，孩子们都已经是半大的人了，他不一定能够成功。</p>
但至少他是在努力的，他不希望在他百年之后，留下一个千疮百孔的家给他的孩子们。</p>
错误在他。</p>
那就由他在活着的时候亲手一一改正。</p>
图腾融合是启发了少年武帝的一个点，也是他做出改变的第一步，希望他的孩子们能够知道，团结，融合。</p>
闻道成几乎是最早领悟了武帝意图的皇嗣之一，他虽然还是觉得武帝这样过于理想化了，但却不影响他去答出正确的答案。一如他写过的制科答卷，他不赞同，却可以写下去。</p>
不过，顾乔本来给太子绘制的以兔身为蓝本的新旗帜，却不是犼的模样，而是一个全新的、不同的东西。就像是上古先民创造出了龙，顾乔也想画出一个不曾存在的神兽。</p>
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被太子要求变成了犼。</p>
当晚的每个近臣都看到了，也知道了那是犼。然后，一天就结束了，特别是太子和三皇子一行人，他们太需要休息了，一连十二天在炎热的夏季辗转腾挪，神仙也没那么好的体力。连觉本身很少的太子，现在最大的心愿都是躺在床上，好好睡他一觉。</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