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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心再听，低眸看手机，人已被他拉黑，手机里没有一条新信息了。</p>
他不爽地掀动眼皮，无意间扫过前边的女生，怎么……有些……眼熟？目光刚扫过，又停住，往后挪一格。</p>
呵，这不是那谁，杜若春么？</p>
好巧不巧又跑到他眼皮子底下来了。</p>
那天送杜若来学校时，景明全程都没正眼瞧她，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火车站接人的那一幕——脏油的头发，发黄的皮肤，廉价的衣服，营养不良的身材，汗臭而夹杂着火车车厢味道的体味。</p>
这回，她头发洗得干干净净的，齐耳的短发，蓬松而细软。或许因为缺乏营养，自带棕黄色。</p>
“黄毛丫头”这绰号很适合她，他不禁嘲笑。</p>
对着他的这一面，她的短发刚好别在耳朵后头，小而弯。齐刷刷的发尾下露出整个脖颈，修长。教室内日光灯作弊，给她的肤色打光，白了一度。可以算作是美颜效果。</p>
她穿了件清清爽爽的T恤，和那天车站里的邋遢女孩判若两人。</p>
景明没多大兴趣，上下扫一眼，看到她T恤上有一处脱了线，露出指甲盖大小的一块肌肤。他再度可笑地勾了下唇。</p>
丑小鸭把毛洗干净了就不是丑小鸭了？</p>
他懒得搭理，收回目光。</p>
讲台上学长还在分享经验，啊，这天下没什么事比开大会更无趣无聊了。</p>
他掂一掂手机，也不能打游戏。</p>
半刻后，他突然想到什么，慢慢回过味来，眉毛就拧起来了，像是被惹恼了一般，手指飞快打了条短信发过去。</p>
前头，杜若的手机“叮”地响了一下。声音不大，但足以吸引目光。</p>
周围同学就不说了，前头还有老师回头看了看。</p>
讲台上，黎清和停顿了一秒，继续。</p>
杜若羞愧得面红耳赤，慌忙把手机静音，就见是景明发来的短信：</p>
“给你买衣服的钱哪儿去了？贪污掉了？”</p>
杜若一头问号，也不打算回，刚要把手机装好，屏幕又亮了：“你衣服破了。”</p>
她头皮一炸，扭头去惊慌地看他。</p>
景明双眼无神看着讲台，没看她，跟局外人似的。</p>
她怕引人注意，赶紧回头，脸颊早已涨红。莫名感觉所有人都在看她，目光在她身上穿了无数个洞。</p>
她手心汗湿，赶紧发短信问：“哪儿？”</p>
但对方已没那个好心给她回复。</p>
黎清和发言完毕，一片鼓掌声。换上新生代表讲话。</p>
杜若小心翼翼地扭头检查两边肩膀，没问题，又看自己身体两侧。</p>
T恤右侧开线了，长约一厘米，不动时看不出蹊跷。可稍微一动，便会牵扯出一道小口子。</p>
如果被谁无意看到，她会尴尬，不好意思，但也不见得有多羞惭自卑。</p>
可偏偏呢，这个“穷酸可怜的破洞”被景明看到了，杜若顿时就觉得，他们两个人里头，应该死掉一个才比较好。</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