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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了下午，他来接她，车却驶去一处私密性极好的餐厅。</p>
那餐厅由大片的四合院改造而成，朱砖灰瓦赭红墙，回廊楼阁树木流水，纸灯笼挂在廊上随风轻摇。</p>
杜若看着熟悉，蓦地回想起来，这是六年前他们和言若愚老先生吃饭的那家中餐厅。</p>
走进包厢，何望万子昂和涂之远已经在里头等候。</p>
一见面，何望便吐槽：“刚在环路上就看见你们车了，你俩在车里磨蹭什么呢？能不能对我们这些单身狗友善点儿？”</p>
杜若瞪她：“过会儿先点一屉虾饺把你嘴堵上。”</p>
何望挑眉：“诶！早点好了！我是不是很了解你？”</p>
杜若笑着白他一眼，目光扫过红木大圆桌上，见摆着十套精致的中式碗筷。她心头一突：“该不会——”</p>
话音未落，听见一道爽朗的男声：“该不会忘了我吧？”</p>
杜若惊喜回头。</p>
朱韬向毅他们五个留在美国的人全回来了！</p>
景明站起身，朱韬直奔他而去，上前就给了个大大的拥抱。</p>
曾经的兄弟用力抱在一起。</p>
朱韬有些激动，眼睛微湿，拍拍景明的后背：“辛苦了……辛苦了。不容易啊，辛苦了。”</p>
景明戏谑道：“我开车来就几十分钟。你们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你们比较辛苦。”</p>
朱韬哈哈大笑。</p>
男生们全起来了，众人一一拥抱过。</p>
朱韬又轻轻抱了抱杜若，随后坐下，开玩笑：“早知这样，当初就该把杜若打包了送去MIT。”</p>
杜若扁嘴：“是呢，后悔死了。他说不准我去找他，我还真听了他的。”</p>
景明笑一声，摸摸杜若的后脑勺：“我那说的是客气话，谁知道你真不去呢？”</p>
杜若扭头：“那怪我了？”</p>
“……”景明顿一秒，挑眉，“得。这事儿怪我。这顿我请了。”</p>
万子昂呵呵一声：“去！本来就你请！”</p>
涂之远：“罚酒吧！景明，今天得喝点儿红酒了吧？”</p>
景明点头：“行啊。”</p>
他端起红酒杯，扫一圈，语气认真了，说：“这杯，为过去赔罪。”</p>
桌上一时安静了下来。</p>
“这些年，都辛苦了。”景明说，“欢迎回来。”</p>
何望拿起酒杯，认真冲他敬了一下，道：“一起。”</p>
其他人也纷纷举杯：“一起。”</p>
十杯酒在玻璃转台上轻轻一碰，悉数饮尽。</p>
灯光折射其中，流光溢彩。</p>
放下杯子，年轻人们相视一笑，恩怨皆泯。</p>
朱韬兴奋道：“新的Prime实验室你们都去看了？”</p>
景明抬抬下巴，指了指何望：“这小子进门后说了二十个卧槽。”</p>
何望：“操，朱韬去能说五十个！”</p>
万子昂一贯谦逊低调，也道：“是我这些年国内外见过最高端的实验室。明天带你去看。”</p>
朱韬更加兴奋：“那我今晚要睡不着了。”</p>
“别！您快点儿把时差倒过来吧。”涂之远说，“这些天我们都在加班做规划呢，过段时间实验室就要公开揭牌了。”</p>
“我明天就能工作。”朱韬夸张地一撸袖子，“哪天揭牌？”</p>
景明看他：“这月13号。”</p>
朱韬愣了愣，随后用力点头：“好。11月13号。这天好。”</p>
到那天，就整整六年了。</p>
朱韬有些感慨：“你们也都知道，这些年国外无人驾驶发展很快。美国六年前批准无人汽车上路后，无人驾驶份额大幅上升。但没想到国内还落后这么多。”他说到此处，多少有些痛心。</p>
何望道：“**已经大力扶持，这几年发展也不小，但能公开上路的依然没有。”他沉默一下，说，“其实我们六年前的技术放到现在的国内，也能称得上是顶尖水平。”</p>
杜若正喝着汤，察觉到一丝遗憾气氛，放下汤匙，笑道：“但现在的我们远超六年前。我不觉得迟了六年有什么遗憾，反而觉得这些年的充电和冷静是至关重要的。再说了，景明以前说过，这是一场马拉松赛跑，前头几百米跑输了，没关系。后头的路还长着呢。”</p>
餐桌上的氛围一时间又提了上来。</p>
何望冲她抛媚眼，竖了个大拇指。</p>
万子昂也道：“杜若说的很对。我们的路还很长，在起点处摔一跤，或许从长远看，是件幸事。”</p>
景明扭着头，凝视她好一会儿，唇角微弯：“我什么时候说的？”</p>
杜若吐舌头：“那次展会，你跟言老说的，被我偷听到了。”</p>
景明略一回想，好像是有那么件事，恍惚已过去多年。</p>
他道：“你那时就注意我了？”</p>
“……”杜若不客气地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脚。</p>
他又重新半瘫回椅子里了，悠然淡笑。</p>
万子昂对朱韬科普：“现在国内最有名的无人驾驶汽车公司是鹏程，就当年要找我们合作的那个。”</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