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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给你们儒生，自是按原成本价卖的，一套八两，不赚什么。</p>
可卖给其他人，一律三倍价格，二十四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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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指望能靠这个维持收支平衡，没想到这一亏空，就是六七十年。</p>
到后来，也就再没指望卖给他们了。</p>
他们不识货！”</p>
这话张元等监生就太喜欢听了，国子监内也有勋戚子弟在读，可对那些傻大黑粗的傲慢蠢货，张元等文官子弟真真是深恶痛绝。</p>
心情好，也不愿再耽搁太久，道：“林东家能有此见识，也算不凡。</p>
既然张某出面了，也不愿让林东家违逆坚守了近百年的祖法，不如这样，我个人出银子，买一套十三经，送与这位老人家，全其一家慈孝之心，如何？”</p>
“好！！”</p>
围观百姓闻言，登时爆发出叫好声来。</p>
各式各样的夸赞声，汹涌而来。</p>
这一刻，张元自觉好似已经骑上御马在朱雀大街的御道上夸功了。</p>
不过林诚却忽地面色涨红，激动道：“罢了，连张相公这素不相识之人，都能为这老大娘解囊相助，我这书坊东家又岂能吝啬？</p>
我都亏空了几十年了，不差这一个，豁出去了，这套书，本书坊送了！</p>
大不了，下个月只吃馒头不吃菜！”</p>
说罢，对身边苦着脸的小伙计喊道：“邱三，去！取一套上好的十三经来，送给老人家！</p>
另外，再欠你三月月钱。”</p>
“哈哈哈！”</p>
围观百姓都被这一对东家伙计给逗乐了，那坐在地上的老妇则慌忙道：“我有钱，我有钱！”</p>
林诚不等张元开口，就道：“老大娘，你的银钱留给你自己使吧。</p>
虽说如今我家也家道中落，不富裕了，可我到底还年轻，还能做事，你老却不容易……</p>
我帮不了太多，只能送你一套书，就当这灯节节礼了。”</p>
话刚说完，就见小伙计抱了一个不小的书箱走来。</p>
“老大娘，你拿的动吗？”</p>
伙计愁眉苦脸问道。</p>
那老大娘来了精神，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激动道：“我年纪虽大，可一直在家种着田，有的是气力。</p>
我给你银子……”</p>
伙计虽想要，可看了眼板着脸的东家，到底没接，只道：“老大娘，快家去罢。今儿我要收了你的银子，满城百姓都得骂我是刁奴！</p>
左右小的我吃住都跟着东家，欠仨月月钱就欠仨月月钱吧。”</p>
老妇还想说什么，被哄笑的众人齐齐劝走了。</p>
等老妇背着书箱，从人群让出的道上离去后，林诚对张元拱手道：“事了了，诸位相公们诸位乡贤们也都去忙你们的大事去吧。</p>
再堵着路口，一会儿长安县衙该来人问话了！”</p>
“嗤！”</p>
百姓们还没散开，监生队伍中传来几道嗤笑声，个个面色自矜。</p>
哪个衙役敢来问他们的话？</p>
张元拱手道：“这位林东家与我们年岁相差不大，虽未进学读圣贤书，却极敬我等着儒衫戴青衿者，又经营此等别致书坊，也算是同道中人。</p>
今日林东家仗义疏财，解人危难，全人孝悌。</p>
此事皆因吾等而起，又怎能眼看林东家陷入困局而无动于衷，只吃馒头不吃菜？</p>
此非孔圣子弟所为也！</p>
难道吾等还不如林东家知礼？”</p>
最后一言，是对身后众多监生所说。</p>
张元在这群人中威望颇高，一呼百应，自然都笑道断然不能。</p>
张元呵呵一笑，道：“正巧今日休沐，我出监便想买一套《四书集注》，林东家，我张子奋可有资格买书？”</p>
说着，他整理了番青衿儒衫，温文尔雅的笑看着林诚。</p>
只这一番气度，又引得周遭百姓满堂喝彩。</p>
张元张子奋之名，今日算彻底传了出去。</p>
纵然百姓不传，这些读书人自己也会口口相传。</p>
纵然读书人不传，世翰堂也会帮着去传……</p>
林诚也极上路，拱手道：“张相公乃真正读圣贤书之辈，自然有资格。”</p>
张元哈哈一笑，回头道：“诸位同窗，尔等可有需要买书者？”</p>
“此等佳事，岂能少得了我颜雨峰？”</p>
“我朱希周亦不甘于后！”</p>
一道道名号自报而出，也引来民众一次又一次的道彩声。</p>
能在国子监读书的，都不会是**。</p>
即使有智商不高的人，那他的出身一定足够高，也就有足够高的眼界和见识。</p>
难道还看不出，用八两银子就能扬名的美事？</p>
这是最实惠的方式。</p>
而就在此时，街对面看着往世翰堂汹涌而入的国子监的学生们，倪二看向贾琮的目光，恍若在目睹神迹。</p>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