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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饱读史书之人，谁敢忘记千百年来，草原带来的危险？</p>
他们又大都不同兵事，就算知道些，也断不知道火器究竟能有多利。</p>
在他们想来，火器又非仙兵神器，再厉害又能有多厉害，能让八万兵卒，抵挡得住二十万控弦南下？</p>
心不安，自然无心办公，一个个忧国忧民。</p>
然而国朝眼下多少大事，哪里有时间耽搁，这让急性子的赵青山暴怒不已。</p>
可他再暴怒，再骂人，甚至贬官摘帽子，也依旧止不住百官对草原狼的恐惧。</p>
这便是贾琮今日亲自出面安抚的缘由……</p>
他也没法对一群纯粹的古典文学出身的官员讲火器到底有多利，讲不通的。</p>
所以，就直接以天命说来解释。</p>
还别说，虽不能说服全部，但很有一部分官员们，颇以为然。</p>
“古往今来，从未有君明臣贤而国破者！”</p>
“如今圣天子和贤太子垂拱而治，朝廷上众正盈朝，无党争祸国之事，群臣齐心协力，此等盛况，唯有大圣之朝才有。区区茹毛饮血之鞑子，又焉能坏我朝气运？”</p>
“皇上与开国公等人都是当家兵事大家，既然认定无妨，想来便是没事的。”</p>
“殿下曾有‘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等铮铮铁骨之言，天家至尊至贵，尚且无惧敌寇，我等臣子，又何必心忧如焚，似朝不保夕？”</p>
见朝堂上的气氛渐渐扭转过来，赵青山海松了口气。</p>
一瞬间，他开始自省，是不是真的有些过于强硬了。</p>
刚柔相济的道理，但凡读过书的都知道。</p>
可真正实践起来，这个度却不好掌控。</p>
每个人都以为自己一直都是在刚柔相济，赵青山也是。</p>
只是目前看来，他这个元辅做的，远不如宁则臣啊……</p>
从前赵青山对宁则臣其实有些不满的，认为他有时候总是和稀泥。</p>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黑白原该分明。</p>
可宁则臣许多事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原本赵青山断然认为不对，可现在回过头来再看……</p>
还是元辅高明啊……</p>
赵青山渐渐悟透了一个道理：对和错，黑和白，有时候其实并不那么重要。只要能达到设定的目标，那么过程到底如何进行，其实并非是固定死的。</p>
在后世，有一个伟人提出了“不管黑猫白猫，只要能抓到耗子就是好猫”的理论。</p>
其实与此有异曲同工之妙。</p>
只是赵青山自忖，就算他悟透了这个道理，可依旧做不到。</p>
因为想做到这一点，需要极广的胸怀和极大的魄力，更需要大智慧。</p>
而他，显然没那么高的境界……</p>
想起宁则臣，赵青山忽又想起宁家那位小姐来。</p>
前几日就送进宫了，如今在东宫做女史。</p>
由于出身不同，并未同其他外省送入宫里的秀女一同入住储秀宫，学宫中规矩。</p>
宫廷选秀，并非只看颜色，颜色好就能入选。</p>
而是要经过一系列的考察、检验和学习。</p>
要看年岁是否合规，身体是否有恙，有无过往病史，有无口气、体味等等。</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