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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夔漠然道：“他们杀了我的亲兵。”</p>
此役中，赵夔的一个亲兵被辽军杀死。辽兵用刀，赵夔的亲兵与人交战时，另一个辽兵从一侧偷袭，大刀直接扫过亲兵的双腿。赵夔亲眼目睹那一幕，因此才有了后来的虐杀。</p>
顾崇严难以置信地看着对面的少年王爷。</p>
十六岁的赵夔，体格修长挺拔，肩膀也宽阔了起来，穿上铠甲就像一个大男人了，但，便是顾崇严这等老将，听到三千辽兵被虐杀都大惊失色，而下令虐杀的赵夔，神色平静地就好像他只是碾死了三千蝼蚁。</p>
那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冷漠与残暴，即便是以报仇为名，也不该如此轻视生命。</p>
顾崇严觉得可怕，也替赵夔可悲，有果必有因，赵夔的幼年，太苦。</p>
“王爷，你这样下去，终究会害了自己。”以表叔的身份，顾崇严目光复杂地道。</p>
隆庆帝对赵夔的偏爱是把双刃剑，隆庆帝活着，这把剑为赵夔所用，赵夔可以为所欲为甚至不将皇后、太子看在眼里，但，一旦隆庆帝驾崩，太子就有无数理由光明正大的处置赵夔，还不用背上残害手足的青史污名。</p>
赵夔无动于衷，直视顾崇严问道：“还有别的事吗？”</p>
少年冥顽不灵，顾崇严疲惫地摇摇头，叫赵夔下去了。</p>
接下来，赵夔立了很多战功，但几乎每次战功，都伴随着凶名，很快，就连辽军都把赵夔看成夔兽转世，私下议论，都用夔兽指代大周的宁王。战报传到中原，百姓们没有夸赞宁王立功的，反而都被宁王的残忍手段吓到了，谁家的孩子不听话，爹娘说声“宁王”来了，那孩子立即乖巧起来。</p>
两国交战三年后，辽帝实在怕了联手而来的顾崇严与宁王，投降乞和。</p>
隆庆帝本想继续打，但三年征战下来，朝廷损耗太大，确实需要休养生息了，再加上隆庆帝实在太思念他外出三年的凶兽儿子了，便接受了辽帝的投降。</p>
顾鸾九岁的这年腊月，顾崇严班师回京。</p>
承恩侯府一片喜气洋洋，全家上下早早就聚在前院等待了。</p>
萧老太君搂着三岁的小曾孙庄哥儿，一边盼着嫡长孙归家，一边感慨道：“崇严一走就是三年，我们庄哥儿都会跑会跳了，却连亲爹都没见过呢。”</p>
庄哥儿仰着脑袋看曾祖母，不是很懂曾祖母在说什么。</p>
顾鸾在一旁看着，心里偷乐。</p>
哥哥小时候淘气，弟弟比哥哥有过之而不及，而且臭小子特别胆大，以后父亲教训弟弟，弟弟还敢顶嘴，说什么“都怪我三岁前你不在家，没爹教我，我才变成这样”，把父亲气得，差点打断弟弟的腿。</p>
正想着，小丫鬟兴高采烈地跑过来，说侯爷回来啦！</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