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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扇低头退到旁边。</p>
赵夔拧了拧水，一手扶着顾鸾肩膀，要亲自帮她擦脸。</p>
“我自己来吧。”顾鸾垂眸，小声说。</p>
赵夔没理她，捏着巾子沿着她光洁的额头慢慢往下擦拭，他擦得特别认真，连顾鸾的眼角都没放过。顾鸾睡前啼哭哀求了很久，睡着了眼角不可避免地结了白色的眵目糊，顾鸾自己看不见，赵夔看见了也不甚在意，眼里只有顾鸾白嫩嫩水灵灵的脸蛋，只有她乌黑明亮的眼睛，以及眼角眉梢羞涩不安的风情。</p>
擦完了，赵夔将巾子扔进水盆，玉扇立即端着盆子出去了。</p>
赵夔上前，抬起顾鸾的下巴，轻轻地吻她。</p>
顾鸾柔顺地闭着眼睛。</p>
“阿鸾，今日我才明白，什么叫只羡鸳鸯不羡仙。”亲到她耳朵时，赵夔低低地道。</p>
顾鸾听了这句，又想起晌午帐中，赵夔说过的很多话，那是上辈子赵夔做同样的事时不曾说过的，那是让她羞于听，却又忍不住喜欢的，有种被人怜爱又珍惜的感觉。</p>
第一次，顾鸾主动靠到了他怀里，伸手抱住了他。</p>
赵夔身体一紧，低头在她乌黑浓密的长发中蹭了蹭，拥着她道：“以后，咱们就做天底下最快活的鸳鸯。”</p>
顾鸾回想这一日赵夔待她的好，忽然觉得，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下去，也挺好的。</p>
船篷分内外间，外面晚饭已经摆好了，有顾鸾爱吃的虾仁粥，还有一道色泽youren的糖醋鱼。</p>
“鱼是我新钓上来的。”赵夔扶着顾鸾落座，不无邀功意味地道。</p>
顾鸾给他面子，先尝了一口鱼，确实很鲜美好吃。</p>
“多谢二表哥赐鱼。”甜言蜜语在前，美味佳肴在后，顾鸾心情轻松，调侃了一句。</p>
赵夔喜欢她这样，喜欢她把他当家人，有说有笑的。</p>
有过最亲密最疯狂的交流，夫妻俩之间的隔阂不知不觉淡了些，再加上赵夔存心逗弄顾鸾，一会儿将顾鸾搂到怀里非要亲手喂她喝粥，一会儿要求顾鸾反过来喂他，顾鸾招架不住他的无赖，慢慢也就习惯了。</p>
饭后，赵夔终于牵着顾鸾的手，带她出了船篷。</p>
郊外的别院，寂静而安详。</p>
阵雨过后，夜空恢复清朗，万千星光璀璨，湖面之上，不知何时被人点了一盏盏河灯，柔和的光晕点点，随波流转。</p>
顾鸾愣在了船篷门前。</p>
赵夔从后面抱住她，轻声问：“如何？”</p>
顾鸾眼里倒映着星光灯火，由衷地点头：“很美。”</p>
美得她想时间永远停在今晚，她好可以一直置身这夜景之中。</p>
“在我眼里，此景之美，不及阿鸾半分。”赵夔转到顾鸾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道。</p>
顾鸾被他说得双颊发烫，窘迫地低下头，别的景色也就罢了，顾鸾绝不敢与今晚的夜景比美。</p>
赵夔笑了笑，牵着顾鸾走到船头，然后他席地而坐，再将顾鸾拉到怀里，共赏夜景。</p>
船夫稳稳地撑着船，乌篷船开始在满湖河灯之中穿梭。</p>
有的河灯翻了，沉入水中，有的河灯被荡开，悠悠漂远，顾鸾目光追逐远去的河灯，刚扭头，赵夔的俊脸从一侧欺来，毫无预兆地吻上了她。</p>
湖面上，远去的河灯忽的慢了下来，仿佛也想多看看船上相拥缱绻的鸳鸯。</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