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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说话，也不明白宋百义的意思。但是他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好勉强。</p>
当天上午，宋百义就喊了一些人，都是村子里的年轻人，大概有六七个，再加上宋家的两个兄弟，几个人弄了两条舢板，大呼小叫的就冲出村子，那样子根本不像做正事，而像是出去撒欢。</p>
我心里有点不满，生生忍了下来。在汛期行河，本来就是件很危险的事，但宋家人捞财神出身，一个个水性非常好，驾船的技术又高，把舢板推到河里，在汛期大涨的河水里猛冲。我倒没什么，七七却受不住了，她从小在阴山峡长大的，没怎么进过水。不到十分钟时间，七七的小脸就一片惨白，紧紧抓着我的胳膊，眉头皱着，坐着坐着就开始晕船干哕。</p>
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周围都是男人，有些不好意思，一边抓着我的胳膊，一边转脸偷偷的捂着嘴。宋小武坐在另一边，嘎嘎笑了几声，道：“怎么滴？这才几天，就怀上了？”</p>
“放屁！”我瞪了瞪他：“前几天说的话，全忘了不是！”</p>
“开个玩笑吗，心眼子那么小。”宋小武依然嘎嘎的笑，无意中还瞥了瞥另条舢板上的宋大武。宋大武脸色阴沉沉的，一句话不说，但是那种表情让我心里很不自在。</p>
舢板在河面上来回飘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七七就撑不住了，吐的昏天黑地，肚子里的东西吐光了，最后连胆汁都吐了出来。汛期的水很大，舢板经不住，一个浪头接着一个浪头的朝船上扑，那些汉子无所顾忌，一个个脱了个光膀子，七七浑身被水打的透湿，靠着我，说话的力气都没有。</p>
“不行！靠岸吧！”我看着七七，像是要昏过去的样子，心里就急了。</p>
“这才多大功夫？”宋小武摇摇头道：“别忘了，巡河，那是长门的吩咐，你是长门肚子里的蛔虫，不会不听他的话吧？”</p>
“别跟我扯淡！他是长门，我是掌灯！”</p>
“掌什么灯，油灯，还是电灯？”宋小武嗤之以鼻：“那老头子说的话，你也当真？”</p>
我心里顿时一凉，这些人果然是要找碴子，老鬼前脚走了几天，他们就蠢蠢欲动了。</p>
“叫你靠岸就靠岸！”我一急，声音就越发的大。</p>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咱们的面子朝哪儿搁！老老实实坐着！”</p>
我那时候脾气也很倔，两句话就说的脸红脖子粗，如果不是碍着七七在旁边，当时就会扑过去动手，打架可能打不过宋家的人，但进了水，我不怕他们。</p>
“哥......”七七皱着眉头，靠在我身上，勉强睁开眼睛，对我道：“别跟他们吵......我熬的住......巡河是爷说的，听爷的话......”</p>
七七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大浪哗就扑了过来，我们脚下的舢板本来就很小，在浪头里来回翻了几下，咯咯吱吱来回作响，紧跟着，整条舢板突然就松动了，被浪花噗的冲成两半，舢板上的人哗啦全部掉进了水里。</p>
“哥！”七七惊叫了一声，整个人瞬间就被大水给吞没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