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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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隽从医院回到家, 一路上一言未发。</p>
阮啾啾偷瞄他好几次, 进了房子, 她换了鞋, 小声问程隽：“你要吃点什么吗？肚子饿不饿？”</p>
程隽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 但心里还是挺难过的吧, 沉默内敛的人便是如此。哪怕是平时最爱吃东西的吃货, 此刻也吃不下去才对，阮啾啾说完这句话便后悔了。她能体谅程隽的心情，他现在需要的, 大概是足够一个人好好安静片刻的空间，怎么可能会想到吃呢。</p>
程隽说：“汤面。”</p>
阮啾啾：“……什么？”</p>
程隽的语气异常确定而郑重：“加两个鸡蛋。”</p>
阮啾啾：“……”</p>
吃面就吃面，加鸡蛋就加鸡蛋, 人总得补充体力。面条在沸水里翻滚, 她沉默地等待着面条煮熟，却没发现程隽倚在冰箱上, 安安静静地看她煮饭。阮啾啾给程隽卧了三个鸡蛋, 她没什么胃口, 只做好程隽一个人的饭。</p>
汤面被端到桌上, 程隽安静地吃面条, 阮啾啾坐在他对面, 一手拄着下巴，漫无目的地打量着厨房。她想找点话题，却怎么也想不到合适的开始。</p>
一个吃面, 一个假装发呆。</p>
程隽吃了几口, 忽然站起身。</p>
阮啾啾愣了一下，问：“怎么了？是面的味道不对吗？”</p>
在她茫然的注视中，程隽拿出一个碗回到座位上，挑出一筷子的面，还有一个鸡蛋，又倒了些汤，这才把碗放到阮啾啾的面前。</p>
“吃。”</p>
这一瞬间，阮啾啾感动了。</p>
程隽竟然还会给她分食？简直是从恶犬口中抢饭，比浪子回头还要金贵啊！</p>
阮啾啾感动得都要落泪了，冲着这一刻的温情，她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想好好研究研究，满汉全席是怎样的一种做法。</p>
程隽慢吞吞地说：“哦对了。”</p>
阮啾啾：“？”</p>
“这是你欠我的，下次记得还上。”他用下巴指了指阮啾啾的面。</p>
阮啾啾：“……”</p>
怎么的，这是舔了一口就是自己的吗？狗男人果然是狗男人！</p>
“这是我做的面好吧，你吃了一口就是你的了？”阮啾啾反驳一句。</p>
程隽理不直气也壮：“对。”</p>
阮啾啾：“……你这是强盗逻辑！”</p>
程隽指了指自己吃过一口的荷包蛋：“我的。”</p>
又指向他啃过几次的阮啾啾：“我的。”</p>
阮啾啾先是愕然地眨眨眼睛，随即意识到程隽这句话的含义。她的脸腾地飘起绯红色，故作镇定地瞪了他一眼。</p>
“闭嘴，吃饭不要说话。”</p>
……</p>
因为方才的插曲，凉热又恢复了平时的氛围，也让阮啾啾轻松些许。</p>
程隽像往常一样吃完面条，慢吞吞地收拾碗筷去洗碗。他把碗放在洗碗池里，穿上粉粉的围裙，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都没有动静。</p>
阮啾啾抿了抿唇，走上前：“不想洗就搁着吧。”</p>
“……”</p>
程隽转过身，伸出双臂，闷闷地说道：“抱我。”</p>
阮啾啾的心一软，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脸颊贴着他的柔软的卫衣布料，依稀能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程隽缓慢地收回手，将她抱在自己怀里。</p>
他们就这样沉默着，拥抱了很久，久到阮啾啾几乎腿都要麻了。</p>
阮啾啾终于憋不住：“松开吧。”</p>
“不要。”程隽牌强力胶如是说。</p>
阮啾啾：“……你先松开。”</p>
“……”</p>
“我想上厕所。”</p>
程隽：“我跟你……”</p>
“你想死吗？”</p>
两人的腻腻歪歪到此为止。</p>
程父的身体已经是一天不如一天，即使再用昂贵的药物，请专家治疗，依然阻止不了身体机能的迅速衰老。接下来他需要做的就是尽量享受自己最后一段时光。</p>
程父没有强求程隽能过去陪他。他们之间隔着十几年的冷漠，不是一句道歉就能消解的事情。</p>
父子两人心里清楚得很。</p>
阮啾啾知道，她跟程隽在医院这一次的见面将是最后一次与程父见面，程隽是绝对不会再来这家医院的。</p>
她躺在床上，没有丝毫睡意，又是一个难熬的夜晚。</p>
阮啾啾望着天花板陷入沉思。</p>
曲薇想拿钱没拿到，现在破产又得还债……阮啾啾不禁想起自己的那个梦。梦里的曲薇单方面地向程隽诉说着什么，程隽却无动于衷，直到她开始哀求，开始愤怒，然后！</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