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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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啾啾消失的第一个冬天, 公司上下仿佛也进入了寒冬期。</p>
不知是不是错觉, 之前笑笑闹闹的氛围消失不见, 就连平日里总是爱开玩笑的涂总也是经常性地板着脸, 不再像往常一样明晃晃地跟在秘书身后, 即使他们两人已经确定了男女朋友的关系。</p>
老孟多次私下找过涂南, 想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得到的都是涂南不确定的回答。</p>
阮啾啾的那间办公室还保留着，办公室里的摆件纹丝未动，仿佛在等待着主人的归来。</p>
老孟隔三差五会带一些保平安的符挂在办公室里, 办公室里已经挂得满满当当，看起来有种吉庆的滑稽，只是祈祷平安的人依然没能回来。</p>
平安夜。</p>
程隽像往常一样工作结束, 坐在办公椅上, 不知是发呆还是沉思。</p>
原以为阮啾啾不在身边的程隽会像以前一样不把身体当回事，不会照顾自己。大家都没想到每一次的雨雪天, 他都会记得换上外套, 三餐规律地在食堂解决, 爱惜身体, 独来独往, 寡言少语。</p>
在没有遇到阮啾啾之前, 程隽也是这般沉默，那时候是懒得说话，而现在, 面对他们的时候, 已经无话可说了。</p>
有时候他们真怕他憋出病来。</p>
但是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劝得了程隽，唯一能走入他内心的人正是令他如此麻木的罪魁祸首。</p>
“老板，你不回家么？”傅子澄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p>
平安夜，涂南跟秘书出去玩，焦樊飞到美国去找安柔，唯有他凄凄惨惨，却看到空无一人的楼层中，唯有程隽还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p>
他的询问出声，过了好一会儿，程隽才迟钝地瞥了他一眼：“嗯？”</p>
“我是说，你不回……回家么。”</p>
这句话一出，傅子澄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对于程隽来说，空荡荡的房子哪里还算是家。别说程隽，就连他自己也有些难过地别过脸，只知道小声说对不起。</p>
程隽默然地站起身，在傅子澄的注视中，拿起外套披在肩上，默默地出了办公室。司机还在停车场等着他，每日机械式的上下班，几乎不需要睁眼睛，也能熟悉地记着每一步该踩在的地方。</p>
大概是因为太无聊，他甚至数过从办公室到停车位需要多少步，下车回到家又需要多少步。</p>
从天堂到地狱的距离约莫也便是这么长久了吧。</p>
鞋子踩在楼梯上，一步接一步，空荡的楼道响起脚步的回声。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像往日一样慢吞吞地上楼梯，就在这时，只听到细微的“啪”地一声，楼道霎时间陷入黑暗。</p>
他的脚步僵在原地。</p>
黑黢黢的楼道中，死寂的沉默。</p>
程隽一手紧紧握住扶手，他的背挺得笔直，黑暗中的面容模糊不清。伸手不见五指的楼道里，他屏息凝神，紧张到落在扶手上的手指都在发颤。</p>
“&……是你吗。”</p>
身后久久无人回应。</p>
这时，楼道里有人走出门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多了起来，有人说是这一片小区都在停电，过会儿便好了。</p>
正说着，楼道的灯骤然大亮。</p>
程隽站在原地半晌，仿佛身处被整个世界抛弃的边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回过头。</p>
空荡荡的楼道，什么也没有。</p>
他抿着唇，手上松了力气，拽着扶手的栏杆，缓缓蹲下去，头埋在膝盖上。</p>
楼道的灯明晃晃的，甚至有些刺目。</p>
*</p>
两个世界运转的时间完全不同。另一个世界已经要度过大半年，而这一边，阮啾啾只不过是大半天的时间。</p>
她怀揣着即将回去的希望，踏进网吧的大门。</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