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二十三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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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曹操就借着这次的“神迹”为借口聚集全兵,然后速战速决,只怕直到他们出了城门,世家才匆匆得到消息正要赶来阻拦呢。</p>
而到了那时,城门会被回城的村民堵上,为了防止冲撞,城门将被限定为单向通行,只能进入不能出行。</p>
计谋一环扣一环,此计策主要出于夏安然,由荀彧、钟繇完善,全员执行。</p>
这就是曹军的风格,全数都是阳谋,事后哪怕兖州世家气得跳脚,也没有任何办法,更没有可以指摘的地方。</p>
而结果也一如他们所计划的,时候世家没少想要找茬,但是都被深谙世家手段的荀彧、钟繇等人一一拦回,其中,鲍信亦是在其中帮了不少忙。</p>
这一切直到一个月后才安定了下来。</p>
就在曹操离开兖州一月后,传来了董卓的死讯。</p>
夏安然是从曹纯的飞鸦这里先行得到消息的,也不知道大黑究竟是什么品种,居然能够从长安一路飞到昌邑来,一得到消息,夏安然立刻就去找了荀彧,后者听闻消息后更是激动不已,他激动不已,当夜更是极难得的喝了个大醉。</p>
但是接下来的并非都是好消息。</p>
曹操到了长安,恰逢王允怂恿吕布击杀董卓,他大军入城平定了因董卓被诛而混乱起来的西凉军,和皇甫将军一同稳定了长安局势,只不料王允因此大功内心膨胀,同时又害怕曹操入了长安后重蹈董卓之祸,虽然献帝相信曹操,但是在忠心耿耿的王司徒的以命相逼,涕泗横流之下,也只得给曹操封了一个职衔,便将人打发出长安。</p>
而曹操,在郭嘉的建议下,趁着献帝的满心内疚,向献帝要了豫州刺史的职位。</p>
当然,曹操的说法是,豫州比之东郡离长安更近一些,若再遇乱臣贼子,可诛之。</p>
此时献帝并不知晓曹操身上正肩担兖州刺史的职位,只以为他是一个东郡太守,又因为曹操是唯一一个响应他召唤长途跋涉而来的诸侯,自己屈于王司徒的威慑只能将人驱赶,虽然此举并不合规制,只是见曹孟德一身风沙,加上之前小黄门对他说,曹操之军,除挂了曹字旗,还挂了汉字旗,此忠心耿耿之态表露无遗,最后,曹操去年也是诸侯间唯一一个上供纳岁的,种种因素之下,小皇帝答应了这一个要求。</p>
曹操此时又提出了一个小请求,他的友人蔡邕独女之前为传递长安消息跑至东郡,因旅途劳累病倒无力再回洛阳,他替友人之女向皇帝要了个恩典,将蔡邕府上的藏书搬至东郡。</p>
这事小皇帝自然没有不应允的,曹操于情于理都可以自己去搬,现在来向他申请已经是非常尊重的表现了,小皇帝还为此给死去的蔡邕封了一个谥号,也算全了他的一片忠心。</p>
曹操临走前,在王允虎视眈眈之下跪在小皇帝面前,向小皇帝发出承诺,只要陛下有召,无论在天涯亦或者海角,就算是爬,操亦会爬到陛下身边。</p>
这把小皇帝给感动坏了,他握住曹操的手简直就想要他不要走,只是王允之前威吓的话就在他耳边萦绕,当年董卓如何假借洛阳之威入了洛阳他还没有忘记,更没有忘记看到兄长同何皇后被毒死,董卓□□后宫的场面。</p>
这使得他最终也没有勇气说出“曹爱卿请留下”这句话。</p>
为此,他对着忠心耿耿的曹孟德更加内疚了,将曹操的赏赐又丰厚了好几成,并且在听到曹操体谅长安缺粮,拒绝了粮草只要图书之时,更是被感动的不行。</p>
就连封侯的话都说出来了,只是被曹操毅然拒绝。</p>
曹操自觉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大汉臣子应当做的事,而且现在只是开始,并非结束,南边有袁术盘踞,北边有袁绍,如今天下虽还是姓刘,首恶董卓也已伏诛,依然大意不得。</p>
他在长安的时候还私底下想要拜访王允,谁知王司徒越看他越像心怀不轨之人,竟然拒绝了与他会面,曹操无奈,只能去拜访了另一功臣,正是吕布。</p>
吕布此时名声尚且没有后头的糟糕,他虽数独换主,只是名将择明主,在此时都是可以理解的,只是他为投董,杀了义父丁原之事,有个污点还在,但是看在最后吕布诛杀董贼,也有不少人给他美化了一下,说这是吕布和丁原的计划,丁原以身相殉,使得吕布获得董卓的信任,加上之后冠绝天下的吕奉先在为董卓守城之时屡屡败北,反而为投敌是假,内应是真添加了可信度,也不是完全说不通。</p>
毕竟他现在是大英雄,又刚任奋武将军,进封温侯,自然有的是人给他洗地。</p>
吕布对曹操观感倒是不坏,因为曹操也是一个出身凡凡之人,而且几面之交下,也觉得此人行事作风比较合胃口,于是就见了曹操,二人可以说是相谈比较愉快的,曹操自己虽文采斐然,但是当他和武将交流的时候,也极喜欢直来直去。</p>
最重要的是,曹操会夸人啊!</p>
他一见吕布,还没等后者摆出骄矜的姿态,就一通话把人夸得上下舒坦,如此一来,吕布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p>
等曹操入席,吕布看着他却忽而一乐。</p>
这二人尚且有一段因缘。</p>
那日曹操刺杀董卓之时,吕布亦在其侧,谁知董卓为了拉拢曹操,让吕布出去给曹操牵来一匹好马要送给曹操,就在这一时间差内,曹操便拔刀欲刺,然而董卓命大,竟是躲过了,后来曹操见被董卓发现,又恰逢吕布回来,只得假借献刀的名义暂且脱身,那匹被吕布牵过的马正是如今曹操的爱驹绝影。</p>
那时吕布还向董卓提了曹操的可疑,只是现在看来,还真是一段令人啼笑皆非的缘分。</p>
曹操向吕布送了礼物——出产自东郡的牙刷和牙粉,礼物一送上吕布的表情就和善了不少,这位目前东汉第一猛将即便在家中也只卸下了外甲,可见在曹操面前,他并不能完全放松。</p>
二人相对而坐,吕布命家中仆役上酒,曹操并未带侍人,他是孤身一人前来,诚意十足,待到酒足饭饱,曹操就对吕布提了一句:温候可要小心董卓旧部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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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吕布所担心的,王允在诛杀董卓后,不肯听从他的建议斩草除根,反而想要以仁德感化他们,这样的想法令吕布觉得可笑,只是董卓一死,原本鹌鹑一样的朝中官员就猛地一翻身,他一发言反对他们就用各种论据来驳斥他,一幅相信人间皆美、万恶都可被教化的模样,更觉得他心中肮脏,看人才会只看到人的缺点。</p>
被围攻几次后,吕布便懒得再说,上朝时候也多半冷笑着看着他们自己吵成一团的模样,只等着看戏。</p>
只今日曹操与他意见相仿,倒让吕布有了一丝英雄见英雄的感觉。</p>
他一口饮尽杯中酒,也不说自己遇到的冷遇,只唇角一扬,扯起一抹讽笑“布说过,只可惜司徒信人本善,反倒说布这是以吾之心,度那些贼子之腹,故而,布倒是要看看,究竟是布的心小,还是那些贼子的心小。”</p>
他如此一说,曹操也沉默了,他饮尽杯中酒,久久后,叹了一口气。</p>
曹操的视线停在了空中的一轮明月上,此时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p>
他也参加了这几日的朝议,和他记忆中的朝议完全不同。</p>
在他离开洛阳之前,廷议中只有董卓一人的声音,昨日听到的却全都是夸夸其谈,而当他说到重修洛阳都城,以迁都回洛阳之时,却跳出来一堆爱民如子的臣子来驳斥他,理由很简单,重建汉庭劳民伤财,不若就在此待着,也没甚不好。</p>
董卓拼了命,还耗光了老底把汉庭移到了他势力范围,迁出洛阳的目的他们难道不知道?</p>
长安边上就是董卓旧地:凉州,南边是态度不明,喊声比动作大的汉室宗族刘焉,若其当真有心,怎的没见他北上救主?</p>
如今竟然因为洛阳都城被毁,就宁可相信边上的豺狼是家犬,也不愿意再迁回旧地。</p>
旧都洛阳虽然残破,但是稍加修葺安身还是可以的。</p>
说是说劳民伤财……实则还不是怕洛阳留下的世家势力再对如今势力进行冲击。</p>
他长叹一口气,举杯邀月,颇有些无奈得说了一句“呜呼哀哉……”</p>
“孟德不必多想,”反倒是吕布比他更洒脱一些,他为二人满上酒盏,大口饮尽杯中酒后将酒盏掷向地面,陶碗四分五裂的声音在月夜听来格外刺耳,就见吕布哼笑一声,他侧卧于廊下,“且看来日,看看孰是孰非。”</p>
见他如此态度,曹操已经明白这位温候的想法了,这吕奉先性格本就有些喜怒无常,又或者是极其善变,虽然他不知道王允是怎么说服吕布诛杀董卓,但是看他如今态度,显然他也不是站在王允这边的,倘若董卓旧部当真要反,他显然是不会帮着汉庭的。</p>
见此,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劝慰几句,见吕布面色淡淡,只能叹气。</p>
汉室……哎,汉室。</p>
曹操东归之时,心中竟是有着淡淡的疲惫。</p>
如今他已达成大半目标,将陛下自董卓手中救了出来,只是不知为何,归程时心中迷惘更甚,半点都没有喜悦之情,他看到的汉庭,看到的长安,和他的东郡全然不同。</p>
董贼刚刚伏诛,大臣之间便开始互相攻讦。</p>
长安百姓见已经杀死了董卓,在喜悦之后表情就陷入了一片空白。他们常常呆坐在路边,没有希望,没有动力,面上什么都没有,只有麻木。</p>
如果说东郡是充满希望的地方,长安就是一座还活着却已经死了的城市。</p>
这样的地方,曹操也不愿意多待,他带着讨要来的藏书出了城,准备尽快回到他的地盘去,此次兖州军沿途经过几番运作,已被曹军融入,适应良好,即便回了兖州问题应当也不大,倒是讨要来的豫州有点麻烦,豫州是曹操的老家,曹家的根就在那儿,也算根深地茂,只是那里现在被袁术的势力盘踞着,他虽有官方文书,也有当地支持,但是还是要看袁术会不会安安分分得将势力交出来……</p>
一边沉吟,他一边往嘴里塞了一块饴糖,这采买自长安的一家老字号,听说因为董卓喜欢他们家做的饴糖,这家人才得以保全。</p>
唔,味道尚可……只是尚且不如景熙之前试手所制的麦糖,这饴糖有些过于甜腻了。</p>
曹操边想着边将糖袋往身侧的几个从弟那儿一塞“都吃吃看,难得的饴糖。”</p>
曹家和夏侯家的汉子们也没和他客气,一袋子饴糖很快就被分了个干净,曹纯还分了一块给□□骏马,等布袋回到曹操手上之时已经干干净净了。</p>
他的弟弟们反馈来的信息和他想的一样,好像还是夏安然做的比较好吃。</p>
一行人分了糖之后气氛倒是变得轻松了不少。</p>
正在此时,他们忽而看到了就在东出长安之所,有一马车在那候着,见着他们,一青衣文士下车朝着曹操一拜“见过曹公。”</p>
“在下乃颍川荀攸,字公达,此来为投效曹公。”</p>
夏安然并不知道曹操那边发生了什么,他现在正在兖州的军备处被围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