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十四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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萝卜细腻，只用舌尖都能将其抿开，入口的滋味出乎意料的正常，甚至可以让吃惯美味的他评一句不错二字。</p>
白锦羲又喝了口汤，当他放下勺子之后，他露出了一抹淡笑，然后冲着夏安然点点头“很好喝。”</p>
夏安然闻言整个脸都亮了，他拿着筷子却不吃菜，只一眼一眼又一眼得往白锦羲身上瞧，瞧得后者都有些无奈了。</p>
白锦羲知道夏安然在想什么，他见过诸多阴谋伎俩，对比那些夏安然这些小心思透明得就和水一样。</p>
只不过是一件衣服。</p>
他眉头微微皱起，为何不答应他呢？</p>
他要调查夏安然的身份，自然应当更为接近，不过穿一件衣服，便可使得他对自己好感增加。</p>
但是不知为何……</p>
他就是不是很想答应。他竟是，有些享受这种被夏安然注视着，小心讨好着的感觉。</p>
然而……</p>
“拿来吧。”</p>
他看着夏安然猛然间绽放开的笑容，在心中叹了口气。</p>
羊毛衫的保暖性是不需要提的，哪怕只有一件背心，就能为躯干部分提高五度以上的温度。</p>
几乎就在白锦羲穿上这间衣裳之后第二天，织毛衣的工作就被接手了，上下平针在专业的手艺人看来简直不能更容易，他们上手比陆小凤更快，夏安然处理完的羊毛其实不多，计算起来不过十多斤，他采购的羊毛也并非全都适合制作毛衣，尤其是这些还都是山羊毛，被废弃了不少。</p>
在这间毛背心之后，余下的材料又被制成了一大一小两条小被，一个给了夏安然，一个被垫在了多多鹦的兔皮窝里头。</p>
在确定了羊毛可用后，白锦堂便开始令人下船北上收集和处理羊毛。</p>
冬季是食用羊肉的高峰时间，也是屠宰高峰。</p>
同时，这时候的羊毛也是最厚实的。</p>
如果错过这个冬天，对于白家会是一场损失，是白大哥拨拨算盘都要心痛的损失。</p>
而同时，白锦堂向夏安然发出了一个邀请。</p>
他邀请夏安然成为他弟弟的老师。</p>
“弟弟？”</p>
白锦堂这么提起来的时候夏安然正在和白锦羲下棋，白锦羲是这条船上唯一不嫌弃夏安然下棋下得差的人了，两人自从有了毛衣之情之后，夏安然自觉相处就自然了许多。</p>
他和曹纯最习惯的方式就是老夫老妻式，如今一起喝茶、下棋、看书、闲谈的模式恰巧是他最怀念也最喜欢的，他也没去管为何家里的这口子态度忽然软化，反正他算计从来没有比过他男人。</p>
面对一群人精，夏安然一向都随遇而安，而且他自觉自己没什么可图的，会写个小说，会织个毛衣能算什么本事。</p>
既然判定身上无利可图，又是认识许久的人，还是主角陆小凤的朋友，夏安然对白家自然不会有戒心。</p>
听闻了白锦堂的话之后，他捏住了差点要放下去的棋子，横过身子看向了站在一旁观战许久的白大哥，面上是十足的疑惑。</p>
“是。”白锦堂面上慎重，看起来并非出于一时意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先夸奖了夏安然的文采一番，夸得夏安然不得不将棋子放回了棋盒中站起身谦虚回应。</p>
二人商业互吹一会之后，白锦堂便为夏安然介绍了自己的弟弟。</p>
他的幼弟，比他们小上八岁，转年才十六岁，年纪轻轻武功却很是不错，大有青出于蓝的架势，更难得的是这弟弟还是个文武全才，在文一道也是不差的。</p>
白大哥是想要让他走武举之路的。</p>
既然要走武举，那么除了武学外还需要修习武经的七部兵书。</p>
“说来惭愧，我那弟弟天资聪慧，为兄也是教无可教呀。”</p>
夏安然闻言更是懵逼，他面上有些呆滞，在心中则是快速回想武经七书是哪七书……不，这个他真的不记得。</p>
而且无论是哪七部，他唯二读过的兵书，就只有孙、吴两本兵法而已。</p>
红楼借鉴明清科考，并不要求学子学习兵法，他这两册兵法还是在东汉时候，曹公推荐阅读的。</p>
不要说给人讲学了……他连其余这些册子讲了什么都不知道呀，这不是误人子弟吗？</p>
谁知他刚说出这一理由，白锦堂不知从何处掏出来了七册装订好了的兵书，交到了夏安然手中。</p>
夏安然还来不及推拒，他的手就被握住了。</p>
夏安然：“……”</p>
不是，这一招你们打算用到什么时候啊！这也不是每次都能成功的好吗？</p>
他刚准备缩手，就听白锦堂说“夏弟放心，不会耽误夏弟太长时间，只需这个冬天即可。”</p>
“待到开春，若夏弟觉得我弟实在顽劣，兄亲送夏弟回汴京。”</p>
“夏弟放心，兄知此事太过为难夏弟，弟且放心，我金华旁的不多，就是美食众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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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锦堂一手捏着他的爪爪，另一手深情得拍了拍二人交握的双手“只要是夏弟想吃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兄都为夏弟抓来。”</p>
这一刻，夏安然很可耻得犹豫了，但是当他将视线挪到那厚厚的一叠书册时候立刻信念坚定了起来，他刚一回头，便看见白锦堂专注得注视“夏弟放心，于束脩方面，兄亦是不会让弟为难，”他比了一个让夏安然瞪大了眼睛的数字“兄知道夏弟定然不愿意收取，但是你我感情同师生之道是两回事，还请夏弟务必不要推举。”</p>
夏弟……夏弟一点都不想推拒，真的。</p>
夏安然拿出了自己最后的自制力扭头看向了坐在棋盘边上白二哥，想要看看他男人会给他什么意见，但是他看到的是对上他视线而扭过头看棋盘的白二少爷。</p>
什么？</p>
什么意思！</p>
还没等夏安然反应过来，白大哥抓住他的手就用力一攥，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了回来，白锦堂表情认真得又为他介绍了一遍自己的弟弟，连模样长得好都说出来啦。</p>
夏安然被这位兄长对弟弟喋喋不休的夸奖闹得头疼，竟然是被不知不觉得绕了进去，加上船摇晃摇晃给了负面效果，他不知不觉就点了头。</p>
见他点头，白锦堂当即与他签了聘书。</p>
这是二人第二次签契书，但这一次彼此间都已经有了足够的信任，夏安然只稍稍看一看确定上头没有语言陷阱，便签下了契书。</p>
对于他来说，带学生真的不算是一件陌生事，如今也不过是从公立学校变成私立教师而已。</p>
夏安然可以自豪得说，自己什么样的学生都教过。</p>
天才如诸葛亮，乖巧如曹植，调皮如郭奕，完全不爱学习如曹彰，每一类学生他都教授过，对孩子他也有特殊的教授技巧。</p>
只是他教孩子多半也不是以学术为主，如今指明的这六本书倒是让他有些苦恼。</p>
既然决定教学生了，夏安然就会负责到底，他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面都在啃书。</p>
六本书中他需要重点阅读的是四本他不曾修习过的册子，他有着同别的夫子不同的优势。</p>
他是上过战场的，也清楚战场调动，更是擅长物资运输、战后抚慰，虽为文官，但是在东汉时期，并没有明显的文武之分，每一个文官都要做好在战时上前线的准备。</p>
这也使得东汉无论文武，都要会一些基本招式以及排兵阵法。</p>
和现代人看古代战争总以为他们一天到晚变阵不同，东汉的将领们多半是一道或是两道阵型走遍天下的。</p>
曹操就有两道阵，一道近战，一道远攻，然后这两道阵变阵无数。</p>
他纵横华北十数年，人人都知道他的排阵，但是就是破不开，即便要破阵，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p>
这个道理就和古龙的武侠小说一般，古龙的主角没有花样繁多的心法招术，譬如陆小凤，他的绝招就是灵犀一指，就是两根手指。</p>
当你对他拔剑刺去的时候，你就知道他会伸出两根手指，你心存侥幸，觉得我的剑一定是最快的，或者觉得他这次可能发挥失常了。</p>
但是，他就是夹住了。</p>
同理，在冲阵的时候，你可能排演了千万遍，在曹操如何变阵时候自己如何冲刺，觉得自己宛若天才，但是在真正面对汉军时，于千军万马局势之中，你只会感觉自己不停地被挤压，被分列，被蚕食。</p>
在战场上，主帅很少拥有独立思考的时间，也完全没有居高临下的“上帝视角”，一切全靠对于时机的把握和对于己方部队的信任。</p>
所以，当他看到这些由宋人整理的兵书之时，理解更深，期间他也有与白锦羲讨论兵书上的问题。</p>
至于白锦羲是不是不懂兵法……这个想法他从未有过。</p>
虽然不知道家里那口子这辈子是干什么的，看起来有些神秘，但是出于对恋人的信任，夏安然却对他有信心，觉得他定然是知晓这些的。</p>
事实亦是如此。</p>
二人就几册兵书中的布阵同理解展开讨论，白大哥只听了会，便退了出去，他明言听到这些感觉头痛。</p>
室内仅余二人，也是极其符合夏安然的需求的。</p>
他很快借着看书为借口凑到了白锦羲身边，对于他的靠近，后者似乎也没有什么意见，二人说的认真，学的也认真。</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