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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鸻微微一愣。</p>
他虽然不想牵连其他人，但希丝接下来的一番话打消了他的疑虑。</p>
“市政厅是建筑大师罗杰塔的作品，对了，罗杰塔大人还是艾尔帕欣工匠总会的四大工匠之一，因为他是矮人的缘故，因此也给多里芬的市政厅设计了一个地下防御设施，我刚好知道其中一条通往市政厅的地道，穿过那里我们应该可以避开外面的亡灵。“</p>
少女向他解释道。</p>
方鸻有些意外，但权衡了片刻之后还是点了点头，以他现在的战斗力，遇上亡灵还真没什么办法。</p>
如果这条路真的很安全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考虑。“那就麻烦你了，希丝小姐。”他答道。</p>
“不客气，这地方好难见到外人，大家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少女微微一笑，回道。</p>
两人一前一后经过街道。</p>
方鸻回头看去，几个街区之外火光仍旧冲天，染红了夜空。这会儿应该是凌晨三四点钟的样子，但夜深如渊，一点也看不到黎明之前的样子。</p>
他甚至怀疑，这个幻境之中究竟会不会有第二天这个说法，在一切消散之前，它可能永远维持在这一刻。</p>
在希丝的带路下，两人绕进了一片小巷背后，少女在一扇生满了锈的铁栅栏门前停了下来，检查了一下上面的锁头。</p>
“就是这里，艾德先生，”她回过头来说道：“这里是下水道的入口，那条地道也在里面。”</p>
方鸻走上前去，用手一扯那条满是铁锈的锁链，锁头应声而落，几十年的光景，早就让它锈蚀得不成样子。</p>
看到这一幕，希丝仿佛不以为奇，只‘吱呀’一声打开门。</p>
但方鸻看着少女的背影，忽然说道：“希丝小姐，罗杰塔先生现在已经是艾尔帕欣工匠总会的会长了。”</p>
“啊？”少女微微有些惊讶。“罗杰塔大人已经成为工匠总会的会长了吗？抱歉，这里的消息实在是太闭塞了。”</p>
方鸻点了点头。“大约在十年之前。”</p>
少女一下闭上了嘴巴，显得有点局促不安。</p>
方鸻看了看她，却没继续追问下去，只说道：“走吧，希丝小姐，外面的事情我有机会可以和你慢慢说。”</p>
前者这才点了点头。</p>
下水道的入口处贴着一张残缺不全的传单，上面早已斑驳褪色，画着一个奇特的徽记：</p>
一个缺了一支角的龙首。</p>
徽记黑沉沉的，像是鲜血干涸之后的颜色。</p>
‘……致我们的福音，洛芬里尔教会……我们的父兄，姐妹，一切的救赎终将在那一日到来……’</p>
后面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p>
方鸻也只扫了一眼，心中隐隐有了些明悟，他看了看正走进下水道中的少女，也跟了上去。</p>
接下来的一段路显得有些乏善可陈，多里芬的下水道不过是在黑暗中跋涉，也没什么意外的遭遇，连下水道的老鼠也没有一只。</p>
但这本身就十分古怪。</p>
少女举着风灯走在前面，看起来对这条路十分熟悉，在岔路口处很少犹豫，往往不经思索便选择了正确的路线。</p>
四周显得十分安静，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灰白的灯光经过一些骸骨，它们好像几个世纪之前就在那里。</p>
掩埋于尘埃之下。</p>
方鸻不知道那是不是三十年前的受害者，不过他很早之前心中就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多里芬的幸存者那么少。</p>
星辉去了哪里？</p>
前方的黑暗之中似乎隐藏着那个答案，不知为何，他脑海之中忽然闪现过一个画面：</p>
一片漆黑的氤氲之中，一双金红色的眼睛正冷漠地注视着自己，令人寒彻骨髓。</p>
然后是旅者之憩灯火辉煌的大厅，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肉桂的芳香，令人不禁加速口水分泌。</p>
一个面色苍白，华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老者站在他身边，对他说道：</p>
“小心，龙的双翼预示着死亡，看到龙翼的人，往往就看到了死亡的征兆。”</p>
他打了一个冷战，才从重重幻境之中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按了按右手手背，手背上的印记微微有些热。</p>
这时少女已经带着他来到了地道的出口处。</p>
前面是一道悬崖，一架梯子从悬崖上方垂下来，方鸻抬头看了看，上面黑洞洞一片，也不知道通向何方。</p>
他用手试了试梯子的牢固程度，意外地发现几乎一点也没松动的迹象，十分坚固的样子。</p>
希丝将风灯放在地上，才对他说道：“上面就是市政厅的庭院，亡灵无法进入市政厅，里面一般十分安全。”</p>
方鸻回过头：“你要回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