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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袍人放下筷子，坦然面对沈炼的目光，说道：“所谓主辱臣死，他们死得其所，你们这种大户人家，也少不了安葬费，因此你还是想开一点好。”</p>
“都是人命，如何想得开，你视人命如草芥，我却珍惜得紧，无论是别人的命，还是自己的命，大都只有一条。”</p>
“所以你当如何？”</p>
“你欠我人情对么？”</p>
“对。”</p>
“还回来。”沈炼只说了三个字，却如磐石，不可动摇。</p>
青袍人目光大盛，好似一把锐利的刀，要把沈炼斩碎。</p>
沈炼无畏无惧，心中宁定，神魂安稳如故。</p>
这样做对他没有好处，他还是做了。</p>
他可以拒绝沈家老人许下的好处，只是为了不做工具。</p>
亦可以为了两个卑微的护卫出头，只是觉得自己还是个人，而不是冷冰冰的石头。</p>
青袍人想起自己杀掉的死鬼师父，以前对他说过一段话：“世上总有那么一种人，他们没有强横的力量，没有绝对的理智，却有一种惊人至极的精神力量，他们是创造奇迹的人。”</p>
他问死鬼师父，他是不是这种人？</p>
他师父说他不是，所以他不可创造奇迹，也永远找不到长生之门。</p>
沈炼很平静，这种平静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处于灵魂的镇定。</p>
纵然青袍人的感觉里，他的力量强过沈炼许多，杀死他如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p>
仍旧无法忽视沈炼平静的眼神，以及他心里完全不知道沈炼有什么依仗，敢这样做，就凭借那虚无缥缈的精神么。</p>
可青袍人有一件事没有说错，那就是‘他滥杀无辜，十恶不赦，都不是缺点，唯独他一向自负得紧，这却是缺点’。</p>
因此青袍人没有多余的话，往胸口拍了一掌，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没有擦，淡淡道：“这下你的人情，我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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