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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9章 上清道主</p>
魁漓没有说话，她甚至没有因为沈炼即将烟消云散而不忍向他看去。</p>
地火水风迎来了最疯狂的肆虐，汹涌地喷薄狂骇惊人的能量，彻底将沈炼那一点真灵湮没。</p>
沈炼的意识正经受着有生以来最残酷的摧残，如果受不住只有一个结果，世上再无他任何痕迹。</p>
他没有选择，没有退路，只有承受。</p>
受不住，也得受着。上清道主的虚影跟他越来越像，沈炼渐渐忘却了许多事情，许多记忆，过往的经历好似被剥去，融入了上清道主的虚影当中。</p>
他的意识就像是在被剥洋葱一样，被一层层剥去。地球的医生李风，青霞观的小道士沈炼，青玄的教尊沈炼，幽冥的周王沈炼，种种过去，都都被剥离，没有了这些经历，没有了这些记忆，那还有什么能证明他还是沈炼。</p>
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事，而沈炼甚至没法回答，因为他已经快完全忘了自己是谁。就像洋葱被剥到最里面，实则是什么都没有的。</p>
到那时，他也将化为空无。</p>
沈炼的下场似乎已经注定，且再无扭转的可能。</p>
静姝有些难受，其实她跟沈炼算不上有多少好感，可是这三日里她是亲眼看着沈炼如何坚持到现在的。仅仅是旁观，就可以体会到他坚持到现在有多么艰难，如此坚持，如此努力，最终也没法改变命运，这正是命运最残酷的一面，亦是人世间最可悲之事。</p>
当你倾尽所有，对结局却无任何办法改变时，那种绝望，足以教任何旁观者为之伤情。</p>
一个人若是已经做到了最好，做到了极致，但还是没法创造奇迹，绝望的也绝不会只是他。</p>
沈炼的意识好似夜空下最后一点萤火，奋尽全力，试图燃烧，试图点亮这夜的黑。</p>
可是狂暴肆虐的地火水风，就如最深最沉的夜风，要将他彻底吞没在黑暗中。</p>
只有当真正要灭亡时，才会珍惜生命每一刻，才会明白活着的美好与绚烂。沈炼从没有比这一刻，更能体会到死亡，他已经没法回忆起自己的一生，因为那些记忆都被磨灭了。</p>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沈炼，因为代表沈炼种种事迹都不存留在他心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