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露的存折 (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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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爷爷气不打一处来，忽然劈手抢过他颈上的玉石吊坠，猛地一扬手，竟然从窗户里整个扔出了窗外！</p>
邱明泉整个人彻底蒙了，眼睁睁看着外面一片漆黑，心口好像被什么狠狠重击了一下，猛地大吼一声：“干什么啊？！”</p>
这一声吼出口，屋子里都静了。邱爷爷举起来的板凳停在了半空，久久没有落下，邱奶奶也不吭声了。</p>
“爷爷，奶奶，我……”邱明泉看着两位老人忽然颓然的神态，心里隐约知道闯了大祸。</p>
邱爷爷呆呆地看着他，苍老的脸上从暴怒慢慢变成了木然的悲伤。</p>
十几年前在路边捡到这个瘦弱的弃婴时，这么多年来，可是把这小小的生命当成命根子的。</p>
想着过去这孩子疼人又乖巧的样子，再想着刚才他怒吼的神态，邱爷爷心里难受得像是被什么撕开了。</p>
他绝望而悲凉地摆摆手：“好，好……我们不管你。”</p>
他艰难地转过身，偏腿上了床，伸手把床上的钱都扫到地下。然后，他背着佝偻的身子，不再说一句话。</p>
邱明泉吓得魂飞魄散，急切、悔恨、担忧齐齐涌上心来：“爷爷！我错了……爷爷你别气坏了身子！”</p>
重活一生，他就算没能力改变命运，没本事让家人生活无忧，可总不能提前把爷爷气死吧？！</p>
他手足无措，随手在脸上胡乱抹了抹，蹭破了伤口，流出血来。</p>
怔怔看着手上的血迹，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虑无助涌上他的心头，叫他彻骨冰寒。</p>
是的，这根本就不是他的能力挣来的，两位老人没看错他。</p>
他颤抖着手，跪在床头，捡起了几张钞票。</p>
“爷爷你别气了，我撕掉它……撕掉它好不好？”</p>
邱奶奶在一边急忙抢过来，猛地拉住了他。狭小破旧的出租房里一片压抑的气氛，直欲叫人窒息。</p>
邱明泉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这些天习惯了封睿的唠叨和训斥，也习惯了他的讥讽和指点。现在忽然没了他的声音，他的心里却慢慢平静了下来。</p>
那个人假如在，一定很不喜欢看到自己这种茫然无措又没用的样子吧？</p>
不行啊，他要坚强起来。</p>
跪在地上的邱明泉，沉默了很久，然后终于开了口，声音喑哑。</p>
“爷爷奶奶。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他轻声道，“这些钱，真的是我贩钢笔挣的。因为钱太多，又来得快，所以我也很害怕，不敢和你们说。”</p>
两位老人都没出声。</p>
“这是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会瞒着你们了。”</p>
他轻轻抓起地上的一捧钱，放在了奶奶的手中，直视着老人茫然的眼：“可是这里的每一分钱，都是清清白白挣的。我没有昧着良心，更没有作奸犯科。”</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