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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见他再次狂笑起来，这种笑带着冰冷，与其说冰冷，不如说是戾气，我只听见他说道：“你认为印章就是身份的代表？可惜你想错了，蒋几乎从没有见过自己的玉印，那么他岂不是早已经不是蒋了？可事实呢，他就是蒋，而且是名副其实的蒋，没有人敢说他不是。”</p>
说实话，我的确是这样认为的，我认为印章就是他们身份的标志，可是现在这个人，这具活尸告诉我不是。</p>
我说：“那你们的身份是如何确定的？”</p>
在我这个问题问出口之后，我听到他咂着嘴，然后说：“你想知道，但是这却不是你所能知道的。”</p>
他的口风很紧，从他口中几乎不能套出有用的线索，既然宋的身份是假的，那么我身后的这具活尸才是十三口中那个心机仅次于蒋的人。</p>
所以现在我的疑惑算是消了大半，因为在我看来宋的确是和蒋无法相比的人，即便说他有心机都很勉强，却想不到他是个冒牌货。</p>
真正的“宋”现在正站在我身边，当然，他并不叫宋。</p>
我说：“你告诉过我你的名字，你叫余。”</p>
余拍手鼓掌，手掌拍击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地方听起来格外刺耳，而接下来想起来的事情让我的身子已经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因为之后发生的事，都因余而起，而且都是很不好的事。</p>
我终于知道爷爷和父亲他们为什么不远万里来到羊八井，因为我被余劫持到了这里，他们是来救我的。</p>
而余是什么人？他才是历的搭档，可是在我的记忆当中，他身上并没有腐尸味，也不是活尸。</p>
我听见余说：“你终于想起来了。”</p>
我恨余至极，只冷冷地回答他道：“是啊，十多年不见，想不到你已经变成了一具活尸，怪不得宋能够轻而易举地夺走你的铜印冒充你的身份，因为你这辈子也别再想拿起你的铜印了，我真想看看你碰到自己的铜印时候的样子。”</p>
余听了却也并不动怒，他只是平静地说道：“我不能碰，但并不代表我不能使用它，更何况我还没有到你想象的那般不堪的境地，你对我又了解多少，对薛和蒋又了解多少，你对我们这样的人又了解多少，以你的认知来定义我还为之过早。”</p>
余一连串的问好让我无从回答，特别是最后一个问题，我是根本无法回答的，他们这样的人一个个地冒出来，先是薛，再到历，又是蒋，再到现在的余，他们究竟有多少人，是什么来历，他们每个人手中的印章又代表着什么？我的确是一无所知。</p>
我问：“你们究竟是什么人？”</p>
听到我的这个问题，余再次“哈哈”大笑了起来，这是一种洋洋得意的大笑，无疑是在嘲笑我的无知，他说：“你想知道，可我却偏不告诉你，这个问题，无论你去问谁都得不到答案。”</p>
我知道现在与他已经多说无益，与其便不再理他，心中只想着后来发生的事，记忆越清晰，我只觉得一阵阵的胸闷和窒息。</p>
那时候是四叔在向我道歉，可是真正应该道歉的应该是我，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在日喀则会看见四叔的尸体，因为那时候四叔的确是死在了羊八井，而他纯粹是为了救我。</p>
他死在了救我的途中，而且就是现在我所处的这个冰天雪地的地方。</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