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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相关人员全部集中在了吕权的病房里。包括诸位校领导，名单上的其余学生。又叫了几名同行道友，赶过来会和等候。</p>
褚玄良跟叶警官在屋子里唯二的两张椅子上坐着，其他人则各自站在墙角，手里捏着一枚黄色的符箓。</p>
他们特意让医院换成了一间大病房，然而毕竟病房有限，站下二十几人之后，变得拥挤不堪。</p>
几名中年男人其实是有点畏惧的，任谁被鬼惦记上恐怕也淡定不了。但周围还有五六个道士在，不至于慌了手脚。只是心情躁动不安，眼神不断在周围人之间巡视，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p>
黄玉正对着那张白纸在研究。</p>
叶警官敲着桌子道：“反正还有时间，几位，说说呗。”</p>
众人看向角落处的校长，那位已过耳顺之年的男人站了出来，说道：“是吴志伟教授毙掉她的毕业论文。我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迁怒。”</p>
“现在不是毕业论文的事情，她是要来报仇。”叶警官说，“知道什么叫报仇吗？她不是**是被谋杀。”</p>
缩在轮椅上的吕萌闻言整个人抽搐了一下。</p>
校长皱眉：“什么谋杀？”</p>
校方之前是真的不知道还有杀人这种事，否则怎么样也不会采取现在的处理方法。他们原本对吕权的所作所为就有些不满，却万万没想到他还能杀人。</p>
一时间带着愠怒的目光都杀向病床上那个已经看不清脸的人。</p>
校长正色道：“我们不知道这件事情！如果涉嫌谋杀案，警方又有证据的话，我们乐意配合调查。”</p>
“不是他，是吕萌。”褚玄良说，“是谁现在都不是关键的问题，吕权跟吕萌的仇，她算是已经报了。真正让她生气的，其实是你们，她今天是被你们气跑的。我建议你们公开事件并道歉，最好的平息方法。”</p>
“为什么？”校长语气坚决，半点不虚：“这跟A大没有关系，她的怨恨没有道理。是她先在学校里作怪，那我们找道士驱鬼有什么不对吗？”</p>
褚玄良：“侵犯事件……”</p>
校长：“是骚扰。”</p>
褚玄良点头：“骚扰事件是在学校发生的，学生死亡也是在学校发生的。”</p>
“学校并不监狱，老师跟学生都是自由的，校方当然不会知道学校里的每一件事，有所纰漏在所难免。”</p>
“她给学校递交了举报信。”</p>
“这个是吕权副院长的个人问题。”</p>
几位校领导一起说：“不错，这是个人作风问题。我们在处理的时候，是根据学生证词来判断的。”</p>
“何况对于骚扰一类的事情，没有绝对的证据，校方难以处理。所以针对马石络跟吕权，我们都没有给出惩罚，而是建议双方和解。”</p>
“至于延迟毕业，也是吴志伟跟吕权的个人行为。校方总不可能去盯着每一个学生的毕业论文。”</p>
“没错。”</p>
“而且现在真相究竟是什么，警方没有证据，大家都没有，谁知道这会不会又是一起恶意抹黑事件？”</p>
旁边的研究生出声说：“指控之前，明明是校方跟吕权引导我们这样做的！这种龌龊的事根本不是第一次，你们怎么可能不知道！”</p>
“请问校方怎么引导你了？许诺了你们什么好处还是给了你们什么保证？我们总不能因为某几位学生的口供，就给一位学术界的知名教授定罪吧？类似的惨剧不是没有发生过。谁的人生不是人生？这点校方跟警方一样，只接受切实的证据。”</p>
褚玄良：“所以校方决定不道歉吗？”</p>
“在没有绝对的证据之前，我们应该为了什么道歉？为了自己不受到危险？为了舆论导向的正确性？道歉然后承担起不属于自己的责任？这就是一所好大学应该做的事情了吗？”校长问，“我唯一会为此道歉的，就是马石络同学，没能在A大渡过开心健康的青春。一条鲜活生命的流逝，我感到非常遗憾。”</p>
丰道长在旁边点头。</p>
很多时候他们并不能对事情的对错进行批判啊，就是道士也不行。</p>
大家都是普通人，由一个普通人去判断人性的对错，有什么资格？</p>
褚玄良简直无话可说。到现在他们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睥睨众生，他也想不出应对的答案。</p>
此时墙上的挂钟转到九点。</p>
“起风了。”褚玄良看向窗外道，“来了。”</p>
他话一出，所有人都紧张起来。</p>
果然外面刮起一道强风，呜呜中还夹带着树叶被散的摩挲声。</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