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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什么会对他感觉抱歉？为什么有小小莫名的遗憾？手明明被他牵着，心却怅然飘得好远？“到了。”她低声说，脱下他的外套递回给他。发现他衣领处露出的围巾，她心里一紧，“我进去了。”</p>
“等等。”</p>
他犹豫，她心慌。</p>
“巩叔那里，最好能提醒他一声。”方存正欲言又止，踌伫片刻才又接着说：“我听到风声，西大街那边的拆迁贺疯子沾手了。他是要钱不要命的疯狗，连我也要让他几分。和你舅舅说，别参合西大街那边拆迁的事。”</p>
陈婉住校几个月并不太清楚家里发生了什么，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本以为他会问起年初三那晚，不料是关于舅舅。</p>
他拍拍她头，“放心，没多大事。提醒巩叔一声就好了。”</p>
她急着进去问个明白，胡乱点了点头，“我进去了。”</p>
“还有，”他等她回头才又说：“以后有什么事情别自己扛着。”</p>
“你、知道了？”她望向他，他眼中纠结着复杂的情绪，大手由她后脑移向前托住她的脸，“我是男人，”他的掌心粗糙，缓缓摩挲着她的面颊，“没道理让女人在前面挡着。”</p>
“对不起。不让六指告诉你是不想给你惹麻烦。”</p>
她攀住他的手，他停下来，低头俯视，目光锁住她的，“以后别再做那样的傻事。”</p>
他的脉搏在她食指下疯狂的跳动，她想点头却动也不敢动。他们的脸相距太近，稍一移动便会双唇相触。她感觉自己在他的凝视下双颊发热，手心冒汗。当他热切的呼吸终于抚上她发干的唇上时，她已经犹如被催眠一般。她模糊听到他叹息一声，然后他的唇试探着小心翼翼地印在她的唇上。</p>
那一声叹息轰然如雷，伴着她脑中狂响的心跳声，划裂她混沌的意识。于双唇相触的那一刹那，她惶惶然后退两步撞上了身后的木门，然后站直身体。</p>
方存正抚触她面庞的手无力地滑至腿边，嘴巴抿得紧紧的。她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才找回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张口试图解释刚才那一秒的沉迷，他也同样窘迫的咧嘴一笑，抢先一步说：“早点睡。”</p>
她不发一言，站在屋檐的阴影里回望他。他满腹失落却很平静，很认命的表情。她情愿他暴怒跳脚指责她不解风情，也不愿意看见他背负一次次被拒绝的落寞。“早点睡。”他又重复一遍，表情自然了很多。</p>
“你也是。”</p>
“我还要回帝宫。”他苦笑，他是生存在黑暗里的人，这个钟点才是他工作开始的时分。</p>
“那就早点回来，少喝酒。”</p>
“快进去吧。记得明天穿厚点。”他催促。</p>
陈婉拿出钥匙开了门，缓缓把那瞥寂寥身影掩在身后。</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