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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尖锐的拒绝划破车内的静谧，陈婉凝视左右移动的雨刮，好一会才又说：“我是不通时务的人，你说过的。将来，我想干干净净地离开。”心里知道是自欺欺人，拿了叶慎晖那四千早已经不干净了。</p>
她的回答在预料中，轻轻一划便是楚河汉界泾渭分明。秦昊无声地笑了笑，以前从不知道送人礼物也需要资格二字，如今……她小小的脑袋顽固非常，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迈过生命真正的伤痛，在绝望中重塑更顽固的自我。陈海行，他默念一遍她父亲的名字。下颌不由自主地抽紧，强忍住深究的欲望。</p>
“我说了不用送，一把伞遮不了两个人。”雨巷里她扫一眼他湿透的半边肩膀，似怨还嗔。</p>
街灯昏黄，若明若暗的光影中她眼晴比伞外的雨幕更清澈纯净。他心里涌现出一种欢喜，纯然的、只是因为她的存在。可欢喜之余又有些淡淡的忧伤，她近在咫尺，心却远在天涯。他满腹话语想倾吐出来，无奈难以启齿。</p>
“猫儿……”</p>
她询问地望向他。</p>
秦昊轻咳一声，左手接过伞柄，右手拥她进怀。感觉到她的僵硬，他收紧臂弯，“别躲我，我只是抱抱你。”</p>
她涨着脸，“我家门口。”</p>
“就抱一会。”鼻息里是她的馨香，怦然的脉博如滔滔拍岸之浪。他想问她有什么特别的？无时不刻地撩拨他的心，令他不顾轻重地倾注所有，令他所行所为如同傻瓜。“猫儿……”可他只能一遍遍唤着她，拿自己那份狂躁蛮横地在体内横冲直撞的感情不知如何是好。</p>
很多天后，陈婉脑中仍象倒带一样不停重播那个拥抱。</p>
“姐？”小宇把风扇调大一档。“天热还惦记着省电，你瞧你脸红的？”</p>
陈婉低头掩住脸上可疑的红色，把手上的书捆扎好，“你少说风凉话。家里忙得乱糟糟的你还去打球！好意思不？”</p>
“这不在帮忙吗？”小宇胡乱把书叠好一摞，“以前这课本卖了算了，占地方。”</p>
“那可不行。这都是纪念品，将来老了给你儿子看看你有多糟糕，瞧，还在书上画机动战士。”</p>
小宇嘿嘿一笑，小心翼翼地打量她一眼，然后才问：“姐，这几天你怪怪的。是不是因为我考上了你想去的学校，有点生气？”</p>
“胡说八道，我哪有？”</p>
录取通知书到的那天，舅舅露出少有的开怀笑容，舅妈喜极而泣，一家人兴奋雀跃，这小子只是摸摸脑袋大咧咧说了句“不就那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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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婉替他欣喜之余确是有少许神伤，那个学校……如果她去年去了帝都，或者一切都不会发生，命运仍旧在以往的轨迹上。她拨拨头发，甩开脑中无稽的念头，顺手抄了本书敲在小宇脑门上，鄙视说：“混小子，考完了问你怎么样，还假装无所谓。天天晚上听你睡不着在床上摊煎饼，糊弄谁呢？”</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