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弃妃十-十一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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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陈夫人气得捂住胸口，手指颤巍巍地指着大女儿，气闷了半天，长叹一口气：“阿嫣，咱们是自家人，娘也不跟你绕弯子。陛下不能无子，你的身体……已成定局。韵儿若能一举得皇子，那是最好的结果。你妹子……你妹子年纪小，从前有得罪你的地方，你便退让一步。”</p>
陈韵突然抬眸，对着陈夫人摇摇头：“娘，您先到外面歇着，有几句话，我想亲口和姐姐说。”</p>
陈夫人迟疑。</p>
陈韵语气坚定：“娘！”</p>
陈夫人只好站起来，叹息着离去。</p>
屋里只剩离心离德的一对姐妹。</p>
陈韵倒了一盏茶，慢慢抿了一口，轻声道：“姐姐，我也想过与你和平共处，可你容不下我。而今，我可以容忍宫里所有的嫔妃，却也容不下你了。”</p>
六宫粉黛三千佳丽，只有姐姐一人，对于陛下是不同的。</p>
这不同，最为致命。</p>
陈韵扭头看向长姐，脸上是和年龄不符的沉稳：“这几天回想往事，似乎从我有记忆起，你就和皇上出双入对了，十四年夫妻，纵使决裂，也有那头几年的恩爱。”顿了顿，又道：“这一点，我永远及不上你。”</p>
阿嫣没搭话。</p>
陈韵握住茶杯的手紧了紧，嘴角上扬，眉眼间染上一抹傲色：“可有一点，你永远比不上我！”</p>
她眯起眼，缓下声调，故意一字一字轻轻说话：“姐姐，我能怀上孩子，我以后还会给陛下生很多可爱的小公主、聪敏的小皇子，我是个健全的女人，而你……你生不出来。”</p>
她笑起来，柔声问：“一个女人不能生孩子，活着还有什么意义？”</p>
阿嫣从镜子里看了看趾高气扬的小妹妹，似笑非笑：“你那么看重生孩子，小心下辈子投胎成母猪。”</p>
陈韵哼了一声，仿佛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喃喃道：“你斗不过我的……等小皇子出生了，陛下的心思都会放在皇子身上，他又会忘了你，你年纪比我大上一轮，又没有孩子，到时拿什么和我比？”</p>
“不对。”</p>
陈韵脸色一冷。</p>
阿嫣终于放下镜子，施施然起身，低眸看了神情冷漠的妹妹一眼，抬手抚上少女的脸颊：“瞧瞧，本来多好看的一张脸——嫉妒和怨恨使人丑陋，这句话适用于曾经的我，更适合如今的你。”</p>
陈韵瞳孔收缩，想要还嘴。</p>
阿嫣摇头，放下手：“你呀，年纪轻轻的小姑娘，长了一颗自以为深沉的心。你觉得挺着个大肚子来我面前，我就会妒忌，你就能畅快了？”</p>
陈韵双手护在肚子上，警惕地望着她。</p>
阿嫣微笑：“真是个傻丫头。你也不想想，你有了身孕，十月怀胎，生产后还得坐月子、调理身子，前后一年的光景，男人的心难管，下半身更难管，尤其是皇帝……”</p>
她停了下来。</p>
陈韵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变得越发惨淡。</p>
少女双唇蠕动几下，似乎说了什么，却没发出声音。</p>
“皇子虽重要，生母却未必重要。你当年讨得皇上的欢心，可不是仗着鼓起的大肚子，或是一个远在将来的龙子，而是你年轻新鲜的身体。”</p>
陈韵放在肚腹上的手，痉挛般握紧。</p>
阿嫣轻轻一笑，慢条斯理道：“这一年多的时间，妹妹呀，你才是……拿什么和我比呢？”</p>
*</p>
最后，陈韵几乎是仓皇逃离。</p>
阿嫣重新拿起镜子，放在手里，脸上没有喜色，也没有半点出气后的**。</p>
老古董问：“宿主，你不高兴吗？”</p>
“为什么高兴？”</p>
老古董脱口道：“那小丫头对着你冷嘲热讽的，还骂你不会下蛋——咳咳，生孩子。你都给怼回去了，气得她哭都哭不出来，你不痛快吗？”</p>
阿嫣嗤笑了声：“为个不值的男人，针锋相对，互揭伤疤，胜了输了，又有什么痛快的？”</p>
老古董无言以对。</p>
半晌，它说：“总得想法子对付……这个陈韵，怀孕后怕是得了什么心理疾病，心态越来越扭曲，都不像个正常的故事女主了。”</p>
阿嫣笑了笑，眼神却冷淡：“知道陈韵最可悲的是什么吗？”</p>
老古董摇头。</p>
阿嫣垂眸，淡声道：“甚至不用我从旁谋划，她迟早毁在自己手里。”静了静，又问：“皇帝的好感度多少了？”</p>
老古董：“六十五。”沉思一会，慢吞吞道：“这皇帝也是个怪的，从前你安静如鸡，他脑补的飞起，现在真搅到一块了，好感度倒遇上了瓶颈。”</p>
阿嫣不怎么在意：“皇帝么，总是心思深一些。”</p>
老古董建议：“要不你哄哄他？好感度刷满，那必须他对你死心塌地，爱美人不爱江山——这有点难度。”</p>
阿嫣扬了扬眉：“采阳补阴，调养下我的身子也就罢了，谁还一本正经哄着他？”</p>
老古董：“那怎么完成任务？”</p>
阿嫣便笑起来，点了点镜面：“演技要发挥在最合适的场合，才能事半功倍，还能省力气。放心，皇帝最后的好感值不仅能刷满，在真相揭开前，没准还刷爆了……到时让你看场好戏。”</p>
*</p>
将军府。</p>
陈夫人刚回来，那便如众星捧月一样，下头的人都拥了上来，伺候的伺候，奉承的奉承，直将陈夫人捧的心花怒放。</p>
正畅意着，忽然看见许久不见的人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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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夫人立即拉下脸，哼了声：“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就跟不认这个家似的，如今阿嫣封了贵妃，韵儿怀着龙子，陈家正风光着，你倒像个丧家之犬又跑来了，真是阴魂不散。”</p>
岳凌霄站在院子入口，身后跟着小厮和一名畏缩的丫鬟。</p>
他听惯了主母的冷言冷语，早已麻木，淡淡看了陈夫人一眼，问道：“宫里的人还好么？”</p>
陈夫人冷笑：“当然好，你是没长耳朵吗？我说了，阿嫣封了贵妃，皇上对她呵护有加，韵儿怀着身孕，肚子里保不准就是日后的太子——”说到一半，停了下来，轻蔑道：“我知道了，你是想叫我的女儿们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两句——我呸！你想的美，没门！”</p>
岳凌霄扯了扯嘴角：“……呵护有加，很好。”</p>
陈夫人怒道：“你那算什么口气？阴阳怪气的。”</p>
岳凌霄不再多言，将身后的丫鬟拉到前面，面无表情道：“这是大小姐身边的宫女，回乡省亲去了。”</p>
言罢，转身就走。</p>
六子硬着头皮跟上。</p>
别人不清楚，他是知道公子习性的。</p>
方才，陈夫人的话说完，公子的手按在佩剑上，到现在都没放开。</p>
——那是他发怒拔剑前的惯性动作。</p>
*</p>
又过了好几天，陈夫人再次进宫，顺道把珠儿带了回去。</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