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弃妃十二-十三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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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嫣看见他那样子，摇摇头：“去吧，我困了。”</p>
杨昭俯身，亲亲她的额头：“朕明日来看你。”</p>
阿嫣不置可否。</p>
皇帝走了，阿嫣眯了一小会儿，刚睡着又被吵醒，本来只想当那胆大包天，夜闯皇宫内院的贼子不存在，耐不住男人的气味实在太明显，压低的呼吸声也能听得清清楚楚，仿佛就在耳边。</p>
她每次进行任务，穿越到虚幻世界中，都是元神穿越，身体不如自己的用的习惯，但也凑合，能保留三成左右的功力。</p>
——因此，嗅觉，听觉，视觉，全都非同一般的敏锐。</p>
果然，她才穿上鞋，还没走到门边，身后闪过一道暗影，腰上一紧，整个人便被禁锢在男人钢铁般坚硬的怀抱中，紧接着冰凉的**便贴上了颈间细嫩的皮肤。</p>
阿嫣凉凉道：“刀拿开。真割伤了，我对你不客气。”</p>
那人哑着嗓子：“……知道我是谁么？”</p>
“当然，我不瞎，也不聋。”</p>
岳凌霄冷哼一声，反手将**收回袖子里，圈住女人的手臂却没松开，反而越收越紧，恨不能将她揉进骨血中：“皇帝去了陈韵宫里。”</p>
“我知道。”</p>
“陈韵怀着他的孩子，他撇下你就走——”烛火灭了，四周都是浓稠的黑暗，唯有他的眼睛，雪亮锋利：“这就是你要的生活，这就是你从我身边逃开的理由。陈嫣，你觉得值得吗？”</p>
阿嫣柔柔一笑：“有什么不值的？”</p>
她两手放在他的臂膀上，催着他松开了些，接着转身，纤细的胳膊搂住他颈项。</p>
“宫里的胭脂成色是最好的，绫罗绸缎，羽衣霓裳，应有尽有，还有许多美颜养身的宫廷秘方，供我参详。每天早上，宫女会摘下新鲜的花瓣，在我泡澡的时候，把花瓣洒下来，虽然没什么用处，瞧着也是赏心悦目，深得我心——总好过我和你待在荒山野林里，大眼瞪小眼，等到有一天相看两相厌了，你一刀将我杀了。”</p>
岳凌霄拧眉：“分明是你贪图荣华富贵，却污蔑我——”</p>
“对。”阿嫣笑了笑，坦然道：“我就是爱这宫廷的安逸奢侈，皇帝虽然烦了点，但我暂时也离不开他。”</p>
岳凌霄冷笑。</p>
阿嫣偏过头，手指抚过他的脸颊，落到他胸膛上，指着有力跳动着的心口：“兄长，你这里可在骂我贪慕虚荣，无情无义？真是奇怪，千百年来，无数热血男儿为了江山拼的你死我活，无数帝王踏着尸山血海登上权利之巅——他们可也没少干下亏心事。你不也是吗？皇帝赐你军权，信赖你，而你……当真打算替他卖命？”</p>
她突然靠过去，耳朵贴在他胸膛上：“……你心跳的真厉害，肯定问心有愧。”又叹了一声，抬起头，眼尾淡扫：“怎的，你们的千古帝王梦是梦想，我的美颜盛世梦就不是梦想了？”</p>
半晌沉默。</p>
岳凌霄突然勾起唇角：“……强词夺理。”</p>
说罢，拉下女人的手，紧紧握在他的大手中。</p>
他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字字道：“心跳的厉害，不是因为觉得愧对你的皇帝夫君，而是你在我面前。”</p>
阿嫣笑了一声，抬眸瞧他：“那是不是我多蹭两下，就该换别的地方不安分，乱跳乱动了？”</p>
岳凌霄耳尖微红，别过脸。</p>
阿嫣没有继续调笑，转身走回床榻边，懒洋洋靠在床头。</p>
方才一阵闹腾，左边衣衫从肩头滑落，露出一片雪肤和精致的锁骨。</p>
她也不整理衣裳，只侧眸望向轮廓模糊的男人，红唇微张：“兄长，这人世间的江山几度易主，山河却不挑它的主人……我亦然。你想要我，前路凶险，有能耐便来取，没能耐便死在战场上，你自己想清楚了。”</p>
声音轻轻的，柔柔的，如梦境呓语。</p>
又似远古的咒语，带着强烈的，蛊惑人心的力量。</p>
岳凌霄挑眉，笑的张扬。</p>
“你等着。”</p>
*</p>
室内燃着熏香。</p>
近日，陈韵总是头疼，因此房里时常点着安神香，杨昭也没怎么在意，只觉得那味道比起往常香甜了许多，闻得久了，竟有些心神荡漾。</p>
“你的手怎么了？”</p>
陈韵安静地靠在他怀里，即使薄施脂粉，依然盖不住憔悴之色，脸上泪痕未干，十分惹人怜惜：“没有……不小心划伤了。”</p>
杨昭沉下脸，看了眼立在一边的翠柳：“如果你宫里的人伺候不周——”</p>
“不怪他们。”陈韵摇头，藏起受伤的小手，苍白的笑了笑：“是我自己分心走神，才弄伤的，陛下不要责怪他们。”</p>
杨昭叹息了声，揽着怀里的少女。</p>
总觉得……今夜太闷热。</p>
过了一会，他前额覆上一层薄汗，视线迷离，皱眉欲起身。</p>
可陈韵抱着他不放手，双臂缠在他腰间，软声唤道：“皇上……韵儿好热。”</p>
杨昭喉结滚动了下，强忍着拉开她的手：“不行，你怀着孩子。”</p>
“可是……”陈韵咬了咬嘴唇，羞怯地偷瞧了他一眼：“太医说过，只要小心一些……不会有事的。”</p>
杨昭依旧不愿。</p>
陈韵低着头，泫然欲泣：“陛下可是嫌弃韵儿有了身孕，身子变胖，脸也丑了——”</p>
杨昭打断：“胡说。”</p>
陈韵抬头看着他，两行清泪滚落：“那就不要离开我……陛下，我只有你了。”</p>
烛火摇曳，美人垂泪。</p>
杨昭叹息一声，低头吻住梨花带泪的少女。</p>
*</p>
早晨起来，珠儿替阿嫣梳宫里最流行的发髻，主仆说着话，忽然有一名宫女走了进来，神色慌张：“娘娘，大事不妙了！”</p>
阿嫣站起来，紧张道：“我的古法养颜汤烧焦了？”</p>
宫女一愣：“那倒没有……”</p>
阿嫣松了口气：“那就好。”</p>
说着，又不担心了，对着镜子描眉。</p>
宫女回神，放低了声音：“是您的妹妹，惠妃娘娘……小产了。”</p>
阿嫣没什么反应。</p>
珠儿却瞪大了眼睛，奇怪道：“这都好几个月了，怎么就小产了？不该呀。”</p>
“是真的。奴婢方才从那边回来，听惠妃宫里的人说，他们娘娘哭的厉害，一会大哭，一会尖叫，就跟疯了似的。她不相信孩子没了，谁的话都不听，陛下也劝不住。唉，其他嫔妃都在呢，您也去看看吧。”</p>
阿嫣带着珠儿去了。</p>
还没进宫门，便能听见陈韵凄厉的哭声，宛如夜半鬼哭声：“不会的，小皇子……我的小皇子，陛下，你快告诉我，他们都是骗我的，我的小皇子好好的，他明明就在我肚子里，还会踢我呢……陛下，陛下！”</p>
嗓音嘶哑，喊到最后，已经声嘶力竭。</p>
阿嫣站在殿门外，远远的便闻到了催情香剂的味道，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陈韵为了争宠铤而走险，下了这一步烂棋。</p>
珠儿轻声道：“娘娘，进去吗？”</p>
阿嫣摇了摇头，转身离开。</p>
后来，珠儿打听到了消息，回来告诉阿嫣：“五小姐宫里的人说，那死掉的孩子，当真是个男婴，可惜了。”</p>
阿嫣对着镜子，抹上最新调制的胭脂，默然不语。</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