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大少十六-十七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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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母对着他点了点头，苦笑：“你想的没错，就是那个秦郁，聂胜和的舅舅，秦家放着公司高管不当，跑去当警察的那个。”顿了顿，认命似的长叹一声：“他不会放过你的，本来上面就查得严，你这事又闹的人尽皆知，再加上秦郁——这下，想等风头过了都不行。”</p>
段辉没有母亲那么神经质般的情绪激动，只问：“所以？”</p>
“所以。”段母冷静下来，看着他：“我们只能想办法，请最好的律师，尽我们所能疏通关系，取得那个女孩子的原谅，争取最轻的判决。”</p>
段辉冷冷道：“还是要坐牢？”</p>
段母沉默了下，颔首：“是。”</p>
她看着段辉。</p>
他不是她唯一的孩子，却是最不让家里省心的，可不管他长大后再怎么荒唐，再怎么过分，在她心里……他一直是小时候拉着她的衣角，奶声奶气叫妈**孩子。</p>
她的孩子。</p>
究竟为什么走到了这一步？</p>
真的是他无可救药，还是他们为人父母的太失败？</p>
“说实话，我和你爸……我们都觉得，你应该好好的反省，或许这样的结局，也不是坏事。”她嗓子干涩，艰难地吐出这句话，静默了会，又叹口气：“至少，今天你只是犯了强/奸未遂的罪，由着你在外面胡闹，谁知道下一次，你会不会杀人放火，牵连全家人。”</p>
段辉像是突然醒了，不可置信地瞪着女人：“你说……什么？”</p>
段母手指握紧，目光看着地上，似乎有些不忍，过了片刻，抬起头。</p>
她拿出包里的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再次开口，语气镇定：“你放心，你到底是段家的人，我们不会不管你。家里一致决定，你已经疯了……你精神太不稳定，狂躁易怒，不仅有暴力倾向，还可能作出危险的违法行为。等你出狱，我们会安排你立刻出国，接受专业人士的心理治疗，过个十年八年，等到你彻底康复，再接你回来。”</p>
一阵死寂。</p>
突然，段辉狂怒的叫了起来：“你们**还是人吗？！”</p>
他想从床上下来，却牵动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跌倒在地上，可他不放弃，依旧挣扎着站起来，想靠近一边的母亲。</p>
段母本能地往后退几步，打开门：“护士！快给我儿子打镇定剂！”</p>
听见这句话，段辉不动了。</p>
他脸上的表情，比死亡更僵硬，又有点迟钝，等外面的护士和医生全都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他张开嘴，喉咙里溢出怪异的笑声。</p>
不像人的声音……更像某种野兽，或者受伤的困兽。</p>
段母脸色发白。</p>
这次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彻底的恐惧。</p>
段辉任由护士给他扎针，只死死盯着远远站在对面的女人：“戴嫣的事情，谁告诉你们的？……说啊！”</p>
段母咬了咬牙：“不管是谁，你都承认了，还有意思吗！”</p>
段辉忽然拔出已经扎进血管的针管，往旁边一扔，不理护士的尖叫，恨恨地问：“聂胜和，是他，对吗？”</p>
“你问这个又有——”</p>
“果然是他！”段辉爆发出一阵怒吼，挣扎着撑着床沿站起来，脸色苍白，汗水从额头滚落，不住地喘气：“你们到底有多蠢？！是他在陷害我，你们没长眼睛，没长脑子，看不出来吗？！这都是他一手操纵的——那个长的像戴嫣的女人，网络舆论，还有你们！”</p>
段母忍无可忍，对着他直摇头：“你疯了……真是疯的厉害，见谁咬谁，先怪我和你爸，现在又怪胜和。”</p>
“是他在捣鬼！全是他！”</p>
“住口！”段母尖声打断，痛心疾首：“决定全是我和你爸下的，跟聂胜和一点关系也没有！是，他告诉我们，你对戴嫣做了什么，可是他说，戴嫣已经原谅你，不会追究责任，他只是觉得后悔，跟你兄弟一场，眼睁睁看你变成这样子，却没早点告诉我们……他觉得内疚！”</p>
段辉大笑，脸容狰狞：“你们信了？”</p>
“你是真的疯了……”段母的语气沉痛而失望：“所有对你好、为你着想的人，你都以为是别有用心的，你根本无可理喻……”</p>
段辉眼中寒光毕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总好过你们，被人耍的团团转，还当人家是好人。”</p>
段母冷淡道：“你让我们太失望了，你浪费了我和你爸花在你身上的心血。”她拿起包，深吸一口气：“我对你……无话可说，你以后有的是时间反省，希望你有一天能清醒过来。”</p>
高跟鞋踏在地上的声响，渐行渐远。</p>
段辉脸上的肌肉止不住的抽搐，两眼像是冒火，又像能滴出血：“聂胜和……我杀了你！”</p>
眼看病人情绪激动起来，旁边愣了很久的医生和护士，忙又一拥而上压住他，不顾他激烈的反抗，把他牢牢摁在地上。</p>
*</p>
过了很久，案件已经走了一半的司法程序，证据都提交上去了，聂胜和才去见了段辉一面，还是隔着铁窗的会面。</p>
段辉穿着囚服，头发剃了，面黄肌瘦，几乎认不出本来的面目。</p>
聂胜和很有耐心，来回打量了他一段时间，才说：“哥，我来瞧瞧你……你也别太担心，我说真的，就算真进去了，最多判个三五年，伯父给你请了最好的律师团，不会吃亏的。”</p>
段辉的神情有些呆滞，过了片刻，才抬头：“聂胜和，有必要吗？都到了这份上，你还来恶心我？”</p>
“嗨，瞧你说的。”聂胜和叹气，无奈而诚恳地看着他：“咱俩从小玩到大的交情，段哥，我一直都盼着你好的，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在是你太荒唐，无知者无畏，这是个法治社会。”</p>
段辉咧开嘴，对他冷笑。</p>
聂胜和舒展容颜，慢条斯理的说：“本来，我想带阿嫣一起来的，毕竟你们也有那么几年的情分，可她说不想见你，跟你没话聊，我也不好强人所难。”</p>
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段辉总算有了比较敏感的反应，眉宇紧锁。</p>
“有几句话，她让我带给你。”</p>
段辉握紧拳头：“……什么？”</p>
聂胜和盯住他的眼睛，一字字道：“你曾经夺走她最重要的东西，现在你也失去了你最重要的东西——身为男人的尊严。而且，你没有失而复得的机会，这辈子注定抬不起头。众叛亲离，一无所有，不能面对残缺的自己——天道轮回，报应不爽，这都是命。”</p>
段辉想起了那个他始终否认爱过，却在他心里留下很深印记的女人。</p>
她毁容进医院后，其实他去过一趟。</p>
那女人躺在病床上，脸上包着厚厚的纱布，还没拆下来，整个人都是颓废的、毫无生气的。</p>
护士想给她上药，她惊恐万状地尖叫，抱住自己的头，拒绝任何人碰触她的脸，看到她真实的样子。</p>
那么可怜，那么无助。</p>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是么。</p>
“至于我们……”聂胜和接着说，嘴角露出一点笑：“等你出狱，我和阿嫣的孩子都能走路了，我们会过的很好，阿嫣会过的很好。”他故意放慢语速，温声道：“……你放心。”</p>
段辉心口绞痛，脸色大变。</p>
他呼吸加重，看着聂胜和的眼神，宛如看着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敌人：“聂胜和，你少得意。迟早有一天，我亲手宰了你。”</p>
聂胜和无奈地长叹一声：“段哥，你说说你，都铁窗泪牢中坐了，还不忘打打杀杀的……太野蛮。”</p>
他站起来，往外走。</p>
段辉也站了起来，两手拍在铁栏上：“聂胜和！”</p>
聂胜和停下，回过头，对他挑了挑眉，笑道：“你还有话想说？”</p>
段辉厉声道：“你神气什么？戴嫣也不爱你……她只爱过我一个人！”</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