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丽人六-九 (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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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景年面无表情：“不必。”</p>
车开了。</p>
沈景年忽的皱眉，来不及多想，将那双手套凑到唇边，咳了一阵，睁眼再看……又是血。</p>
猩红的血，鲜艳刺目。</p>
他杀过很多人，双手曾沾满血渍。</p>
都是报应。</p>
齐正忍了又忍，还是想把心里话说出来，低声道：“二爷，您若是对阿嫣小姐有意思，不如明说，横竖她是百乐门的人，就是您的人。”</p>
“然后，等我死了，她替我收尸，若有仇家不肯罢休，上门寻事，她替我还债，替我遭罪么？”</p>
齐正神情一僵。</p>
沈景年收起那双斑驳的白手套，喃喃道：“……罢了。”</p>
*</p>
齐正原以为，那个妖里妖气、行事作风像极了狐狸精的女人，就这么从良了，放着所有正经的生意人不选，放着二爷不要，跟了青帮的郑老板。</p>
可剧情不是这样发展的。</p>
酒楼认识郑先生后，那人住的青铜巷附近，常有青帮的人出没，全是些彪悍的汉子，只要一露脸，就能吓哭婴儿的那种。</p>
好几晚，齐正经过青铜巷，都能看到36号门口，有几个汉子轮流守夜。</p>
他有心让人留意阿嫣的动静。</p>
回来报告的人都说，郑先生不曾在青铜巷留宿，别说过夜了，他就从没来过，只有青帮游手好闲的小喽啰，倒是一直献殷勤。</p>
到了选美大赛的那天晚上，百乐门门前，成群结队的帮派人士现身，一个个拦下准备进去的客人。</p>
“你——问你话呢，跑什么？”</p>
“我……我可什么都没干啊。”</p>
“我问你，今晚你准备投给谁？”</p>
“……艾丽莎。”</p>
“他**，你眼瞎了？到底谁长的漂亮，谁是选美皇后，你他**看不出来？”</p>
“好汉，饶了我吧！我……我拿了吴老板的钱，他买了我这一票，收人钱财替人办事，天经地义啊！”</p>
彪形大汉眉毛一竖，脸色狰狞，左眼一道疤像极了弯弯曲曲的蜈蚣，更添可怕。他猛地脱掉上衣，露出手臂和胸口的刺青，又捏了捏手指，骨节咯吱作响。</p>
可怜的男客已经吓哭了：“好汉饶命！好汉饶命！”</p>
“钱还回去，票投给该投的人，懂我的意思吗？”</p>
“懂懂懂，钱还回去，票投给阿嫣。”</p>
“算你识相，滚。”</p>
“下一个，你——给老子站住！”</p>
齐正开车停在路边，看着这壮观的景象，转头看向后座的男人，哭笑不得：“二爷，你看这……要不我叫咱们的人，把这帮闹事的赶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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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景年收回目光，笑了笑：“不用。”</p>
虽然语气平静，齐正瞧着他的神色，却比往常更柔和，似乎是高兴的。</p>
齐正摇了摇头。</p>
如果不是知道那女人的底细，知道她的身世，他肯定会以为，那人是妖精转世，行事古怪，作风放浪，总说些惊世骇俗的话……还能引得多年来心如止水的二爷，露出这般温柔的目光。</p>
真不是普通人类能办到的。</p>
*</p>
这一晚，后来者居上的阿嫣小姐，获得了选美皇后的称号，众望所归。</p>
她站在灯光最明亮之处，周围的一切都退成了暗淡的背景，她接过奖杯和花束，望着底下黑压压的人群，视线没有焦点，并不在意看到的究竟是谁，脸上的笑意却是真实而喜悦的。</p>
她很快乐。</p>
台下，满堂喝彩，掌声如雷。</p>
只在一处角落里，有一名青年远远看着舞台上的女人，失神良久，最后回过神来，脸上的表情更是复杂。</p>
他不爱跳舞，这次是被好友拉来的。</p>
台上的女郎千娇百媚，神采飞扬，笑起来自信而明艳。</p>
她是在场男人眼里唯一的色彩，梦中可遇不可求的女神，不惜千金也要博取一笑的倾国佳人。</p>
那个女人，曾是他木讷的妻子。</p>
这……到底是个荒唐的梦，还是更荒诞的真实？</p>
*</p>
阿嫣唱了两首歌，等到客人全都散去，已经后半夜了。</p>
几个不知怎么混进来的汉子凑上前，讨好的叫她：“阿嫣小姐。”</p>
阿嫣看见这些人，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你们今晚干的很好，我非常高兴——跟我来。”说着，将那些虎背熊腰，肌肉发达的男人带到后台的梳妆室，从桌上拿起几张海报，一个个递给他们：“我的亲笔签名海报，送你们。”</p>
众人呆了好一会，感动得热泪盈眶：“阿嫣小姐，这……太贵重了，我们不敢收，不如我们带回去，给郑先生，他一定会高兴的。”</p>
阿嫣不满：“给他干什么？他答应派人给我，我不是已经给他甜头了吗？足足听他说了一晚上的话，假装我很感兴趣的样子，还摸了两下小手，这次又不是他站街上替我拉票的，关他何事？”</p>
那几个人犹豫一会，终于还是接过海报，谢了又谢，欢欢喜喜地出去了。</p>
阿嫣也高兴，对着镜子看了半天，抬起手，指尖划过镜面，写了几个字。</p>
——全世界第一美的阿嫣。</p>
顿了顿，又写下一句话。</p>
——唐子明看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了。</p>
她的听力视力都是一等一的好，虽不曾刻意搜寻，却早看见了角落里的唐子明，看到他脸上精彩纷呈的变化，看到他张着嘴，下巴掉了下来，半天说不出话。</p>
对于这个攻略对象，阿嫣自然谈不上喜欢，但还是有一丢丢的兴趣。</p>
他的文笔那么好，口才也好。</p>
阿嫣眯起眼，幻想起来。</p>
等前两睡过去了，到了你侬我侬时，他会给自己写下最华美的文章，等到任务结束，她要把文章都带回去，没事便重温两遍，最好离开魔界，重得自由后，弄两个乖巧的丫鬟，早晚诵读三遍。</p>
真高兴。</p>
阿嫣幻想完了，终于放下手，回头，瞥向窗帘边的阴影处：“沈先生，这么晚了还没走，学人躲起来听墙角，有失身份。”</p>
男人便从暗影处走出来：“不想打扰你的雅兴。”</p>
阿嫣笑了起来：“你坏不了我的兴致。说吧，什么事？”</p>
沈景年沉默片刻，柔声问：“今晚，开心吗？”</p>
阿嫣说：“开心，开心极了。”</p>
沈景年笑了笑：“你在台上，唱的很好。”</p>
阿嫣想听的不是这个，他没夸到点子上，便有点意兴阑珊：“多谢沈先生夸奖。人都走光了，你留下来，就为了说这句话？”</p>
“不全是。”</p>
阿嫣抬头，看了他一眼。</p>
沈景年温声道：“第二首曲子，再唱一遍。”</p>
阿嫣觉得奇怪，看在他是老板的份上，没什么异议，又清唱一遍。</p>
唱完，他问：“摸小手了？”</p>
谈话风格真是跳脱清奇。</p>
阿嫣说：“摸了。”</p>
他又问：“还有呢？”</p>
“没了。”</p>
“摸的哪里？”</p>
阿嫣叹了口气，双手环胸，靠在梳妆台边看他：“沈先生，跟你说话怪累的。相识一场，我直说了吧，你的身体状况，已经不适合进行采阳补阴的剧烈运动——至多还剩三月寿命，多买点好吃的，多出去走走，看看这人间的风景，才是正事。”</p>
沈景年咳嗽了一声，慢慢走过来。</p>
阿嫣看着他。</p>
沈景年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拉过她的手，重复道：“摸了哪里？”</p>
阿嫣轻笑：“郑老板摸了哪根手指，你就切了哪根手指吗？我劝你三思后行，你不知道——”</p>
手被他牵起，放在唇边轻轻一吻。</p>
阿嫣皱眉。</p>
沈景年平静道：“你说的对，至多剩三个月。”抬眸，凝视她：“所以，这三个月，陪我一起看看风景，给我一个人唱歌。”</p>
“一个人？”阿嫣笑了笑，抽出手：“你口才不好，满足不了我蓬勃的虚荣心，算了吧。”</p>
沈景年也笑：“真的不考虑？”</p>
阿嫣说：“沈先生，我能给你的，你无福消受。你想要的，我不会给——早说过了，我不卖感情。”</p>
留下这句话，不再停留，披上外套，走出门。</p>
夜色清凉。</p>
阿嫣开了车来的，刚关上车门坐稳，钥匙掉到座位下，弯腰找了会没找到，抬起头，忽然看见几个穿黑衣服，戴着帽子的人，鬼鬼祟祟地溜进百乐门。</p>
他们手里都有枪。</p>
现在这个时候，里面好像只有沈景年和齐正。</p>
阿嫣低头，继续找钥匙。</p>
近处响起枪声，砰砰砰急促而刺耳，不多久，二楼的窗户碎了。</p>
阿嫣找到钥匙，发动了汽车，准备绕道回家。</p>
不料，有个黑衣人受了伤，一边朝大厅里面开枪，一边捂着肩膀的伤口退了出来，不经意地回头，看见一边的汽车竟然发动了，里面还有人，便本能地连开几枪。</p>
其中一枪中了前面的玻璃。</p>
阿嫣下意识地俯身闪避。</p>
尖锐的碎裂声响起，风声呼啸而过，有一片碎玻璃划过脸颊，有点疼。</p>
阿嫣抬手，摸了摸，借着微弱的亮光……看见了血。</p>
片刻的沉默。</p>
她抬头，透过碎裂的车窗，一瞬不瞬地看着开枪的黑衣人。</p>
目光瞬间便冷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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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啦唐才子真的没什么耍帅的机会，我很努力的想也想不出怎么让他帅一次，他弟弟还没长大都比他帅，怎么办啊TA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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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写的顺手的时候，分分钟爆字数，今天抽人发100点的小红包攒人品。</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