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星归来二十一-二十二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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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来敲门的时候, 乔辰还在公司加班。</p>
窗外，夜色幽深。</p>
从他所在的摩天高楼望下去，万盏灯火点亮漆黑的夜，然而马路上行人寥寥, 少有车辆经过。</p>
已经很晚了。</p>
乔辰抬了下头，问：“怎么了？”</p>
助理欲言又止，指了指他放在桌上的手机：“乔总，微博上有媒体正在直播。”</p>
乔辰看见他的脸色, 知道他肯定有话难以启齿，便揉了揉涨疼的眉心，疲倦道：“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p>
这两天, 他连续熬夜工作, 难免心力交瘁。</p>
可他不想停下来。</p>
漫长而孤寂的时间, 是多么令人畏惧的东西。</p>
空荡荡的房子，只有他一个人的床, 睁开眼睛是苍白的天花板, 吊灯的光有些晃人眼目, 脑海中不停地闪现过往的黑白画面，浮浮沉沉之间……是那个女人悲哀的泪眼, 穿过所有支离破碎的时光碎痕，于无声中与他对视。</p>
林嫣。</p>
其实, 乔辰从未见过阿嫣露出这样的神情, 这样的目光。</p>
他是个懦弱的人。</p>
悔婚后, 他甚至没能当面对她说一声抱歉，而是选择用发短信的方式，草率结束了一段八年的感情。</p>
现在想来，那何尝不是对她的侮辱。</p>
当他终于鼓起勇气，前去见她，想跟她说对不起……她已经走出他的阴霾，再也不需要了。</p>
没有他，她的人生依旧精彩。</p>
有时，他宁可她是恨着他的，因爱生恨，好过云淡风轻。</p>
所以，他在哪里见过那一双眼睛呢？</p>
他想不起来。</p>
八年，阿嫣对他总是体贴入微，即使心中难过，也不会轻易显露出来，让他察觉，让他担心。</p>
可那分明就是她的眼睛。</p>
他的手机里，还存着很久以前，阿嫣发来的短信。</p>
“没什么好补偿的，祝你和宋小姐幸福。”</p>
“乔辰，我是真的喜欢你。不要忘记……八年，我真的很喜欢你。”</p>
打出这几行字的时候……她在哭吗？</p>
乔辰的心口一痛。</p>
他又用力按了下眉心，淡淡扫了欲言又止的助理一眼：“说。”</p>
助理抬起手，轻轻咳嗽了声：“是林小姐……记者在庄正青家的小区外蹲点，听说林小姐和他在一起。”</p>
乔辰一怔，看了眼墙上的钟。</p>
凌晨一点十五分。</p>
庄正青和林嫣？</p>
不可能。</p>
乔辰来不及细想，忙打了个电话出去，等对方接起，焦急道：“阿嫣，庄正青在不在你身边？他小区外有媒体——”</p>
对方的声音平静：“我知道，我看见了。”停顿了下，又说：“多谢提醒，再见。”</p>
通话结束。</p>
乔辰愣了好久，心里一阵冷一阵热，又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疼痛，最后甚至隐隐泛起酸楚。</p>
阿嫣怎么会和庄正青……？他们开始多久了？怎么开始的？</p>
不……庄正青的为人靠不住，他骗过宋新雨，这次接近阿嫣，又有什么目的？</p>
可他内心深处，真正想问的，却是……</p>
阿嫣喜欢他吗？</p>
乔辰的心空了一块。</p>
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然而控制不住。</p>
八年，多少个日日夜夜，他习惯了有那个女人安静的陪伴。</p>
他根本骗不了自己。</p>
他……想她。</p>
即使宋新雨没有背叛他，即使宋新雨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也会时不时地想念另一个女人，有时候，他甚至会沉默地拷问自己，他对宋新雨的一往情深，到底是出于海枯石烂的爱情，亦或是从小到大的执念。</p>
他真正爱的是谁，他也分不清楚。</p>
乔辰苦笑。</p>
他真的是个很糟糕的男人。</p>
打开微博，不止一家媒体发了直播链接，成千上万的网友半夜不睡觉，兴奋地边看直播边发弹幕。</p>
乔辰心情复杂，点开其中一个链接。</p>
照相机和手机的闪光灯照亮了无边夜色。</p>
小区门口不知停了多少辆车，人声嘈杂，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奇特的兴奋，深更半夜的，不见丝毫困倦。</p>
不止有记者和他们的同事，还有驻足围观的路人。</p>
“后门那边有人吗？”</p>
“已经有人去堵着了，放心。”</p>
“侧门呢？”</p>
“好像没侧门的……”</p>
突然，人群最前面，有人喊了一声：“有车出来了！”</p>
顷刻间，记者蜂拥而上，拦在那辆车前。</p>
奇怪的是，早在记者围堵过来前，车就停下了，车主显然没有避开人群，绕道逃走的意思。</p>
过了没多久，车门开了。</p>
女人落落大方地走了下来，不闪不躲，走到记者面前，面对不停拍照的媒体，还有闲心摆出好看的姿势，仿佛此刻不是地下情被抓包，而是出席某个隆重的活动。</p>
记者们愣了愣，马上回过神来，炸成一锅。</p>
“林小姐，你是从庄正青家里出来的吗？”</p>
“庄正青人呢？”</p>
“你们在一起了吗？多久了？”</p>
“你说过把他当成弟弟的，这算打脸了吗？”</p>
“庄正青几天前还暗示过他单身。”</p>
“今天是庄正青的生日，你陪他一起度过的吗？”</p>
……</p>
等所有人问完一遍，叽叽喳喳的声音消下去了，阿嫣看了看人群，对着最近的一名女记者伸出手：“给我。”</p>
那人呆了呆：“给你？”</p>
阿嫣说：“话筒给我，太吵了。”</p>
……</p>
阿嫣接过话筒，一字一字清晰道：“没在一起，不会在一起。从今天开始，我将专注于我的事业，不恋爱、不结婚——我的感情生活只限于我和自己的脸，最多加上我的身体，不会再有第四者插足，谢谢关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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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和庄正青——”</p>
女人一眼瞥过去，记者咽了口唾沫，自觉闭嘴。</p>
咔嚓咔嚓按快门的声音响个不停。</p>
她的面前是如同闻到血腥味的苍蝇似的记者，无数的镜头对准她，如同蓄势待发的枪口，而她脸不红气不喘，神色淡然自若，语气冷静沉着。</p>
“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不行我来送个礼物，再问他讨个回礼啊？”</p>
记者说：“可现在都半夜十二点了——”</p>
阿嫣打断：“刚回国，太忙。”</p>
记者追问：“忙什么？”</p>
阿嫣笑了一下，转身：“不是说了吗，尊老爱幼——先忙着尊老，现在爱完了幼，是时候回家睡美容觉了。”</p>
镁光灯闪烁，宛如万千星光。</p>
她的背影一如既往的妩媚妖娆，细腰轻摆，长腿跨着猫步，打开车门，弯腰进去，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没露出半点被围堵的窘态。</p>
世界上，仿佛没什么能拦阻她，没什么能困住她。</p>
漫天星辰，唯有她是最皎洁的明月光。</p>
乔辰看着记者让开路，看着那辆车开远，突然想起了一句话。</p>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p>
他的两段感情，似乎都能用这句话概括。</p>
他一厢情愿地守护着宋新雨，挥霍了另一个女人的付出，辜负了另一个女人的深情，到头来，宋新雨也会因为另一个男人，毫无顾忌地舍弃他。</p>
而现在……</p>
他看着那个自由自在，潇洒如风的女人。</p>
心里那越来越强烈的感觉，叫作后悔。</p>
*</p>
程以寒看完平板电脑上的视频，站起来，走到落地窗边，拿起旁边的酒杯，想抿一口，低头一看，才发现杯子是空的。</p>
他怔了怔。</p>
方才到现在，眼前浮现的，脑海中想的，都是那个女人的影子。</p>
——她在哪里，哪里就是舞台。</p>
他闭上眼睛，耳边回响起她的话，掷地有声。</p>
“程老师，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野心，可比庄正青大多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