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贱妾十三-十四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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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软？</p>
乍然听到这陌生的词, 南宫夜觉得分外可笑，才刚动了动唇角，无意间抬头，忽然看到小窗里的人似笑非笑的眼睛, 笑容便僵在脸上。</p>
过了片刻，他别过头，唇角向下撇：“你若想活到再见高怀秀的一天, 我劝你管住你的嘴。”</p>
阿嫣叹了一声，云淡风轻：“从前我倒是能管住，可也不见得活的有多么自在，还不是任人宰割, 王爷随口一句话, 就将我关在柴房等死。”</p>
南宫夜冷笑道：“本王真想杀你，不过举手之劳。”</p>
阿嫣看着他，佯装惊讶：“原来, 王爷竟是格外开恩的了。”</p>
南宫夜容色冷漠：“就凭你那晚在宴席上的表现, 本王将你千刀万剐都不为过，你可记得你都说了些什么？”</p>
阿嫣习惯性地揉揉已经痊愈的手腕：“记得。公主见我踊跃报名，积极参与侮辱和尚的光荣活动, 气得急怒攻心，不慎晕了过去。”</p>
她低下头, 凝视着一截纤细的皓腕, 轻笑道：“从前公主只是吃醋, 王爷便废我一只手, 那天公主昏迷，您也只是关我在柴房，等着饿死渴死，的确算网开一面。”</p>
南宫夜的胸口有些沉闷，少顷，冷淡道：“你的卖身契在我这里。别忘了，你的这条**命，是我买下的。”</p>
阿嫣点点头，若有所思：“王爷，还记得你刚买下我那会，说过的话么？”</p>
南宫夜想起夜里总是阴魂不散的梦，故作冷硬道：“不记得，早忘了。”</p>
阿嫣笑了笑：“是么。我倒是还能记住一点。”停顿少许，慢慢道：“你说过，跟着你，总比给人家当丫鬟好。现在回想起来，这句话真是错的彻底，可笑我却将你视作拯救我脱离火坑的恩人。”</p>
南宫夜没说话，双手渐渐握紧。</p>
阿嫣喃喃道：“卖给人家当丫鬟，命好一点，跟着个好主子，到了年纪，配给家里忠厚的小厮，那是最好不过。命差一点，被贪色的老爷少爷瞧上，当个小妾，最差也不过遭善妒的主母记恨，不得善终。”</p>
南宫夜听她娓娓道来，只觉得那声音每说一个字，便会扯动他心上的线，带出一丝细微的、酸涩的疼。</p>
他想起试药时呕血不止的女人，又想起试药成功后，那女人眼角的泪。</p>
原来，他竟记得这般清晰。</p>
真可恨。</p>
阿嫣叹气，突然低低唤了声：“公子。”</p>
南宫夜猛地抬眸，盯住她。</p>
这个称呼，已经很多年没有人用过。</p>
阿嫣垂下头，声音低沉：“公子将我买了去，您一路平步青云，我的身份从侍女到**妾，好处没得着，这人世间的苦楚，却受了大半。”又是一声轻笑，带着自嘲：“如今想来，可不是一笔亏本的买卖。”</p>
南宫夜薄唇微动，但没发出声音。</p>
对于这个女人……这个仅存的，为数不多知晓他过往，见过他最落魄的一面，也见过他风光无限的女人，他无话可说。</p>
他从没把她当**看，一条**命，便如牲口。</p>
然而，当他终于愿意用一点点时间，听她说话，听听那条**命背后的声音，他胸口堵的厉害，心里沉甸甸的是奇怪而又悲伤的情愫，支离破碎的旧梦充斥了他的脑海。</p>
身旁，飘来阿嫣轻若风絮的声音：“公子，高家对不起你，皇上和公主对不起你，这天下对不起你，可我……也对不起你吗？”</p>
南宫夜没有作声，脸上的肌肉紧绷。</p>
阿嫣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笑了笑，伸手关上小窗。</p>
随着两扇木窗闭合，最后一丝缝隙被抽离，唯有一声轻微的叹息溢了出来，融进风中。</p>
太阳穴突突直跳。</p>
南宫夜用手按住，闭上眼睛，沉默片刻，转身远去。</p>
窗内。</p>
阿嫣坐在梳妆镜前，执起象牙梳子，一遍遍梳理长发，看着镜中女子姣好的容颜，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p>
老古董躺在桌子上，小声道：“他夜里总是作梦，总是梦见你。”</p>
阿嫣淡淡道：“我一直是天下诸多男性的梦中情人，很正常。”</p>
老古董半晌无语，又道：“是你动的手脚吗？”</p>
阿嫣回答：“冤枉，我只在自己脸上动手脚，谁有空管他晚上梦见什么。”</p>
老古董惊讶道：“那是怎么回事？”</p>
阿嫣放下梳子，手指按在齿梳上，反问：“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男人都是很简单的动物。”抬起微凉的手指，点了点眉心的一滴朱砂：“凭着一张艳冠群芳的脸，走进他的脑子里，只要他开始想着你，念着你，心里有了你的位置，很多事情便能迎刃而解，然后适当提一点往事，撩拨一下感情——接下来，等着他动心就好。”</p>
老古董问道：“等他动心了呢？”</p>
阿嫣叹了口气：“他不喜欢你，你做什么都是错，他喜欢你，你使劲作天作地，拿着刀子戳他心窝，他都觉得你与众不同。”顿了一顿，又微笑起来：“——是不是可爱的紧？”</p>
老古董：“……”</p>
阿嫣拿起它，照着自己的脸，柔声道：“他既然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那就证明，他对我的容貌很是上心……”</p>
老古董义正言辞道：“肤浅的男人。”</p>
阿嫣淡淡道：“是。但是懂得欣赏我的美貌的人，我都是喜欢的，可惜王爷错过了机会，只能当仇人了。”</p>
老古董忽然有点好奇：“那不懂得欣赏你美貌的人呢？”</p>
阿嫣哼了声：“那我要他何用？”</p>
……</p>
过了一天。</p>
阿嫣早上醒来，天还没大亮，就听见院子里有嘤嘤哭泣的声音，间或夹在着一两声低语，似是有人在安慰那受了委屈的人。</p>
等了足有半刻钟，哭声不曾停止。</p>
阿嫣起身穿衣，打开门，问两名侍卫：“怎的了？”</p>
院子对面，几名侍妾正站在房门外，一边敲门，一边说着安抚的言语，哭声正是从屋里传出来的，听着甚是凄惨。</p>
两名侍卫互相看了一眼，没答话。</p>
阿嫣便想回房。</p>
刚转身，对面的一名侍妾看见她，急忙走了过来：“阿嫣姐姐，你在正好……你也来劝劝巧惜吧。”</p>
阿嫣问：“巧惜出什么事了？”</p>
那名女子苦笑了下，看着守在门外的侍卫，不知怎么的，那两名侍卫似也觉得尴尬，竟走开了些，容她们说悄悄话。她见侍卫走远了，轻声道：“昨晚，王爷来后院了，巧惜侍寝。”</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