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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莫如回了杜鹃院,张嬷嬷笑眯眯的迎上来,服侍着谢莫如洗漱换衣裳。张嬷嬷笑问,“二爷的生辰宴可还顺利?”</p>
谢莫如点头,“都好。”</p>
静薇一面给谢莫如卸的钗环,一面笑,“嬷嬷是没见,那么多太太奶奶,都夸咱们大姑娘能干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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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嬷嬷那叫一个欣慰,每一根皱纹里都透出欢喜来,笑,“也不枉大姑娘辛苦这些日子了。”先跟谢莫如回禀方氏午饭用了些什么,好叫谢莫如放心。主仆正说着话儿,牡丹院着人送来清粥小菜,谢莫如命人收下,对静薇道,“去跟送饭的小丫环说,有劳她们姨娘想着。”</p>
静薇出去打发小丫环。</p>
张嬷嬷皱眉,轻声道,“咱院儿里有小厨房,我也预备下了,她打发人来送这个做甚?”</p>
谢莫如想了想,道,“我并不饿,叫人去散给丫环婆子用吧。”</p>
张嬷嬷道,“这也好。”肚子里嘟囔句假模假样,继续服侍谢莫如换好家常衣裳,不放心的问,“厨下有七宝素粥,熬的正好。”</p>
“是真不饿。”谢莫如道,“午间也没能睡会儿,我补个觉。”</p>
张嬷嬷笑劝,“眼瞅着再一个时辰就能用晚饭了,这会儿睡了,晚饭时叫醒姑娘,夜里怕不好安眠。索性别睡了,姑娘去园子里走一走,看看花草,也就不困了。”</p>
已是五月,杜鹃树上的花都渐次开了,那一树繁花似锦,铺满大半个花园。谢莫如到园子的时候,方氏正在杜鹃树的荫凉下置了藤榻歇凉。谢莫如经过时放轻脚步,怕吵着她娘。要知道,谢莫如是个细心人,见她娘身盖锦被躺的笔直面无表情,谢莫如不禁有些担心,便唤了声“母亲”,也没反应。她娘惯常不说话的,但有个动静也好啊,不料竟半点动静皆无。谢莫如有些担忧,见园里也没人,便俯身伸手去试她娘鼻息,这下直接吓死了,怎么没气息啊!</p>
谢莫如手脚冰凉,正要喊人,忽见她娘猛的睁开眼,谢莫如直接给她娘吓完了,方氏却促狭的眨两下眼,呼出一口气,侧身睡了。</p>
谢莫如一**坐榻上:她娘,这是在逗她吗?</p>
谢莫如其实并不了解方氏,方氏的性格,方氏的喜好,她均一无所知。她对自己母亲知之甚少,母女两个平日里也罕有交流,但她一直希望自己母亲能一直平安的活着。</p>
有一种人,只要她在,你就觉着安心。</p>
迄今为止,能给她这种感觉的,只有母亲方氏了。</p>
她衣食无忧的住在杜鹃院,宁姨娘不得不贤惠周全的十来年,依靠的就是母亲方氏。</p>
她姓谢,她生活在谢家,可是庇护她的人并不是姓谢的人,而是她的母亲。</p>
谢莫如胡思乱想着,或者是仲夏的下午太过温暖安静,或者是谢莫如没歇午觉真的有些困倦,她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一直到晚饭时方被张嬷嬷叫醒。醒来的时候,谢莫如身上盖着那一床杏子红绫锦被,身畔已是空无一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