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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少东问，“那这几家如何选，想来江姑娘你心中有数了。”</p>
江行云唇角噙了一抹笑，道，“就像茶啊盐的，得有票才能做生意，我寻思着，闽地海贸也一样，我们可以发海票，价高者得。”</p>
徐少东拱手，笑道，“江姑娘，我真服了。”</p>
“这也是没法子。”江行云道，“你们徐家财力雄厚，这些小事，只是顺便与少东你说一说罢了。我与少东商量的另有要事。”</p>
“江姑娘请讲。”如果这都不算要事，那江行云说的要事……</p>
江行云笑，“是这样，海贸的事，你知道的比我清楚。以后海贸进行，短不了银钱出入，而且，定是大笔银钱出入。也不能总是各抬各的银箱子过来算帐，要是用银票结算，比银箱子可方便的说。这闽地银庄也有几家，听说你们是各做各的生意，若你们各家银票能够通兑，岂不更方便？”</p>
徐少东听到“用银票结算”的话，已是激动的脸上一片潮红，放在膝上的双手微微一颤，直待江行云说完，徐少东方道，“这里头有个缘故，倒并不是说同行是冤家，只是，如我们晋商、徽州的徽商、吴地的吴商，所开的银号，都是比较有把握的。客人在我们银号里存了银子，我们一定兑得出来。像有些小商家，也去开银号……怎么说呢，良莠不齐啊。良莠不齐倒也不是大事，但还有一样，各银号开的银票不一样，认各家银票，自有秘法，这是各家不传之秘，也是各家的根本。所以，银号之间的银票不能通兑。”</p>
“你们有你们的顾虑。”江行云道，“再有就是，这银票是你们各家发行的，就怕不是所有人都肯守银号一行的规矩。”</p>
“是啊。”徐少东道。</p>
“我这里有一事要托于你与徽商银号的黄少掌柜。”江行云道，“待海贸的事定下来，闽地就会海票一事招商，我想着，来的人定不会少。海票是价高者得，来竟价的商贾，实力如何，我怕没时间一一核对，所以，这事要托给你们两家。他们有无竟价资格，你们帮我审核，如何？”</p>
徐少东大喜过望，起身抱拳，“我得多谢江姑娘给我这机会。”</p>
“你先别高兴的太早，我话还没说完。”江行云笑，伸手示意徐少东坐下，徐少东想着自己较江行云年长五六岁，却不及人家一个姑娘老练，不由脸上一热。其实，徐少东委实是个稳当人，不然家里不能这么放心他来闽地负责这一摊事务。主要是，江行云的提议太youren了。他们帮着审核，这就预示着大笔的生意啊！徐少东笑，“江姑娘只管吩咐。”</p>
“到时我会给你们一个标准，过了这个标准的，再让他参加海票竟价。但有一样，你们既然审核过，我就认为他们有财力拿出银子来。竟价结束，三天就得把银子交上来。若有远道商贾，未带足现银，你们银号同他们商量，是借是贷还是怎么样，我不管，反正三天我得见着银子。”</p>
徐少东起身一揖，“我得再谢江姑娘你一遭，将这天大好处让给我等银号。”</p>
江行云摆摆手，“礼尚往来，少东你多有助我之处，但有这等事情，我自然会记着你。何况，你要在闽地赌上一赌，再怎么，我也不好让少东你赌输的。”</p>
江行云说着一笑，徐少东也笑了。</p>
江行云提前知会徐少东，就是让银号预备好银子。</p>
徐少东也就闽地海港建设提了不少意见，江行云也知徐少东的好意，皆用心听了。</p>
及至告辞，徐少东轻与江行云道，“其实，江姑娘既有此高招，何必还要重新做海港预算……户部，毕竟是东宫的地盘，先时的预算是户部出的，闽地重做预算，再递到帝都，岂不是打户部的脸。怕是，东宫的面子也不大好看的。”</p>
江行云不以为意的笑笑，“少东你如今主持徐家在吴闽的生意，你家里不少族人定觉着徐家在吴闽的生意是少东你的地盘儿。其实，徐家的还是徐家的。一家一国，皆同此理。”</p>
徐少东给江行云说的……徐少东笑，“小小徐家，不值一提。圣人说治大国如烹小鲜，比拟虽恰当，但如何相同？小鲜烹不好，不过扔了重烹，国家不同哪。”</p>
“不同吗？”江行云似笑非笑，“前朝没烹好，故而让咱们太祖皇帝做了江山。如此看来，也没什么不同。”</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