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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叫你说中了，别人我多少料到了，独老六，以前倒看不出他是这等人来。”五皇子合上册子，感慨，“世态炎凉，不过如此。亲弟弟都这般，也不怪那些人不登我的门了。”</p>
“世上什么人没有，四皇子府给殿下的寿就都是加厚了的。太子殿下那里的赏赐也较以往只多不少，今年贡上来的翠毛锦，素来只有慈恩宫与东宫才有，这次赏给咱们，定是太子妃加的。”谢莫如笑笑，“再说，六殿下这般，也不是没有缘由的。殿下别忘了，六殿下生母柳妃娘娘出身平国公庶女，平国公原配王氏出身宁国公府，后来宁国公府得罪英国公，满门抄斩，王氏彼时已嫁了今平国公，并产下嫡长子。偏生平国公府怕王氏招来祸患，将王氏休出门去，复娶虞氏为妻，虞氏进门儿时也是正房披红进来的，生有平国公二子与柳妃。谁晓得日后陛下亲政，英国公府反坏了事，陛下亲为宁国公府平反，彼时宁国公府嫡系男子都没了，就剩下王氏一个妇人，平国公府碍于物议，重迎了王氏回府，王氏是元配，虞氏无法，只得退居二房。且虞氏一向比王氏更得平国公宠爱，他家嫡庶争的厉害。前番听闻平国公已有意让爵，如今可不又没了动静么？扶风是嫡系，又为殿下爱将。柳妃为庶出，与嫡系侄子的关系怎能好呢？六殿下是柳妃亲子，心下怕是因此事对殿下不满呢。殿下看开些吧。”</p>
“我要不看开非得憋死不可。”五皇子到底这个年岁，理政多年，也曾独挡一面，对平国公府这些**倒灶的事听听则罢。到底被六皇子寒了心，柳家于六皇子不过外家，就是柳扶风说来也是六皇子的表兄了，而他正是六皇子同父异母的兄长，难道就因着些母族是非，就这般待他这位五哥么。说这话无趣，五皇子道，“明儿我进宫谢恩。”</p>
谢莫如道，“六皇子这事，咱们知道就罢了，殿下吩咐下头一声，别叫往外说去。”</p>
“这我晓得。”</p>
一时天晚，谢莫如唤侍女进来服侍，夫妻二人洗漱更衣后便作安歇不提。</p>
五皇子特意命下头人噤言，他府里向来规矩严明，府中人本就不是多嘴的，五皇子特有禁令，自然更无人敢外传。</p>
隔日，五皇子进宫谢恩。</p>
穆元帝道，“起来吧，朕还以为你不往朕这儿来了呢。”指指椅子，令五皇子坐下说话。</p>
五皇子道，“先前想不通，不好过来，怕过来叫父皇生气。”</p>
“那你现在是想通了？”</p>
“还没。”五皇子老老实实的说，“儿子反正是好心，太子也不生儿子的气了，儿子就来了。”</p>
穆元帝好气又好笑，“那你来做什么？”</p>
五皇子一幅理所当然的模样，道，“父皇母妃都在宫里，这是儿子的家，没听说过不叫回家的吧。儿子想来就来。”</p>
立志做绝世好爹的人都听不得这话，这不，穆元帝一听就乐了，先时对五皇子的那点儿不满意顿时烟消云散，笑道，“说你执拗，还真没说错。朕也不开导你了，慢慢看吧，南安侯总算不负朕所望。”</p>
今五皇子既来，便做好了“即便强忍着也不能给他皇爹添堵”的打算，不好听的话，他大不了不说就是。但跟父亲的关系，一定得缓和一二。</p>
何况，对南安侯，父子俩的看法还颇是一致的。说到南安侯，五皇子的兴致就来了，搓搓手道，“南安侯之名，果然名不虚传！父皇，这三场战事到底怎么打的，真是馋死儿子了。”</p>
穆元帝给他看南安侯递上的折子，三封折子，五皇子琢磨了小半个时辰，对南安侯十分佩服，道，“到底是宿将，有南安侯在，江南靖平，指日可待。”</p>
穆元帝笑，“当初你与朕举荐南安侯，朕记着呢。”</p>
五皇子认真道，“还是父皇明断，不然，哪怕南安侯有惊世之才，也无处施展去。千里马与伯乐，缺一不可。”</p>
穆元帝心说，这不都明白么。</p>
于是，太子南巡前，有幸于见到他五弟与他父皇重归于好，太子暗叹，老五果然有手段哪。</p>
六皇子的日子则不大好过，也不知是不是哪里风水不对了，两天被父皇骂了三遭，六皇子现在简直是顶着满头包当差，每天觉都睡不好了。这煎熬的日子可怎么过，六皇子索性去东宫那里打听消息。哪怕五皇子没将“六皇子给他生辰礼减例”的事外传，太子也知道了，看着这蠢弟弟，太子语重心长道，“你哪，好生当差。差使上的事，倘我不去江南，倒可亲自指点于你。眼下我怕是不得空。礼部的事，老五最熟，你同他取取经，当有所改观。”</p>
六皇子也不是**，他完全伶俐的过了头，不然也干不出那势利事儿。六皇子原就心里存了事，听太子让他请教五皇子的事，不禁又想的多了，琢磨着是不是五哥嫌我生辰礼送的轻了，给我在父皇面前打小报告下绊子啥的。</p>
至于五皇子打小报告的事，这也是有例可查的。当年五皇子刚到闽地，就告过户部与兵部的状，闹得太子与大皇子都吃了挂落。今番生辰礼他怠慢了五皇子，要是五皇子不得宠则罢了，说闲话估计也没人信，可五皇子转眼又得帝宠……</p>
六皇子一琢磨，心下便给五皇子记了一笔，当然，为解眼前困局，他还得多去五皇子府上走几遭。果然，他去五皇子府上多了，父皇看他眼神也和善不少，骂也挨得少了。</p>
由此，六皇子更确定是五皇子告了他的黑状。</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