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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四郎的赐婚,四郎的伴读中便有唐氏子弟唐晓,因小唐先时在王府当差,小唐是唐晓的叔祖,所以大家常称唐晓为小小唐。大家都笑,“先时是伴读,现下成大舅哥了。”四郎娶的就是唐晓的妹妹。</p>
昭明帝为四郎五郎赐婚后,朝中便有御史上奏章,请昭明帝早立太子早定国本。</p>
昭明帝道,“朕初登帝位,爱卿们就急着立储了,朕知爱卿们忠心,此事暂且不急,倒是诸藩王就国后,各部已无掌事皇子。皇子们也大了,该学着当差了。”然后,大郎安排到礼部,二郎自内司务出来,安排到户部,三郎依旧在兵部,四郎五郎,一个工部一个刑部。以前大郎三郎是跟着叔伯们做事,现下都成了一把手。</p>
至于立储之事,暂且搁置。</p>
昭明帝用早膳时将此事与谢皇后说了,谢皇后笑,“大臣们这也太急了,孩子们都还小,纵是要立储,也不急于一时啊。”</p>
“可不是么。”昭明帝道,“总要看一看贤愚如何?”</p>
“陛下说的是。这事还当慎重,储位非同小可。不说别个,先帝因何过身,追根究底还不是因悼太子之事伤了龙心龙体么。这储位,倘给了撑不起来的孩子,就不是爱他,而害了他。”谢皇后道,“我说句不当说的话,咱们没有嫡子,几个孩子说起来,都是庶出。虽有子以母贵的说法,陛下倒是不必考虑诸妃嫔,我知道她们的,她们也不懂政事机要。要依我说,陛下不妨细辩几个孩子的资质,看谁好,多给些机会,慢慢儿的就能显露出来。就如同当年陛下一般,陛下先治闽地,大败靖江。其后,收复江南,战功之盛天下皆知。当年,先帝立您为储,朝中百官拥戴,如此,水到渠成,就是如今的几位藩王,哪个不是心悦诚服呢。”</p>
“我也是这样想。”打发了宫人内侍,昭明帝悄与妻子道,“六郎年少,他毕竟是跟着你长大,身份上就有所不同,当初也是他代父就藩,只是,储位不比藩位,还是要再大些,才好斟酌。你心里有数就行,别说出去。”</p>
谢皇后好笑,夹了一筷子小青菜给昭明帝,“我晓得。”又道,“我虽养他长大,当时也是有缘由的,凌霄不喜这孩子,我却是见不得这种生而不养。可话说回来,这储位容不得半点私心,陛下只需考虑谁更合适,不必想多余的。陛下不论相中了谁,都是我的孩子,都要叫我母亲。”</p>
昭明帝心下熨帖,深觉妻子可亲可敬。</p>
夫妻俩说一回储位,待用过早膳,昭明帝就提起闺女与忠勇伯之事来,谢莫如笑,“忠勇伯颇是知礼,我问过端宁的嬷嬷,教的也很是认真。”</p>
昭明帝道,“这成亲做夫妻,要的可不是认真。俩人之间,到底有没有好感?”</p>
谢皇后将一盏茶塞丈夫手里,嗔道,“可急什么,你倒是听我说呢。”</p>
“好好,说。”昭明帝喝口茶,洗耳恭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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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端宁还是小姑娘,忠勇伯可是二十七的人了,大咱们端宁十岁,这男人要是想哄小姑娘,多的是手段。倘忠勇伯不尊重,那也是不行的。先得人品好,这才是第一关。如今忠勇伯举止有礼,可见是个知礼的。他人品先过关,才能继续教端宁,待过些日子再看,如果端宁对他有好感,再问问忠勇伯的意思,这做亲事,总得两人都乐意才行呢。”谢莫如道。</p>
昭明帝点头,“这事儿,还就得你们妇道人家来,你们心细。”</p>
谢莫如笑,“反正我是想多留端宁两年,慢慢儿来吧,忠勇伯于男女一事上,也有些冷淡,必得叫他开个窍才好。”</p>
昭明帝深以为然。</p>
嫁闺女可不是娶媳妇啊,儿媳妇不满意还能换,这女婿不满意,当然,也能换,但,昭明帝还是盼着女儿能顺心顺意。</p>
说一回儿女亲事,昭明帝就说到秋狩上来了,谢皇后道,“宫里都谁随驾,陛下可有数?”</p>
昭明帝道,“自然是你随我去了。”</p>
“这我如何不知,我是说淑妃贤妃她们。”谢莫如道。</p>
不得不说谢皇后提此事的时机,刚说完储位的事,谢皇后此时提妃嫔,昭明帝直接道,“她们还是算了,一个个的不像会是打猎的,太皇太后也动不得,不如让她们留在宫里服侍太皇太后吧。”</p>
“这也好。”又说到诸皇子,谁随驾谁留守。谢皇后先道,“三郎媳妇正有身子,怕是不能随驾的。”</p>
昭明帝道,“那就让大郎三郎留守吧。”</p>
谢皇后自然称好,至于朝中大员都有哪些人随驾,谢皇后便不过问了。</p>
此是昭明帝登基后第一次秋狩,故而,场面颇是盛大,内阁之中,留下礼部贺尚书兵部柳扶风,其他都可随驾。就是如永定侯这等致仕老臣,昭明帝也点了随驾,还有赵国公这在先帝时颇得重用的,昭明帝命他一并去,另外,昭明帝看着顺眼的,朝中有体面的,都能跟着去热闹一二。</p>
至于朝中相关衙门,亦颇为用心。钦天监就提前卜算吉日,预测天气,内务司礼部安排一应出行事宜。</p>
还有,在帝都的诸藩王世子、诸公主、郡主,都点了随驾。</p>
只是——</p>
文康大长公主上了年岁,不放心太皇太后,没去。</p>
永安侯随大长公主一并留在了帝都。</p>
永福长公主宜安公主因夫家有孝,虽不必公主们守孝,到底也没去。</p>
另外就是寿宜长公主孩子还小,不放心孩子,便也留在了帝都。</p>
长泰长公主与三妹寿婉长公主四妹寿婉长公主带着各自的驸马,随驾秋狩。</p>
此时,谢皇后与昭明帝正在辇车车窗看向外头骑**端宁公主,遇着宽敞平坦的地界儿,端宁公主还会骑马跑上一段。尤其,猎场还没到,公主便把小弓小箭的背身上了,昭明帝笑道,“端宁还真有些臭美。”</p>
谢皇后笑,“孩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秋狩,自然高兴。”</p>
谢皇后来了兴致,也会出去骑马。这个时候,昭明帝便不大放心,骑马在一畔跟随,只担心皇后骑术不好摔着了。帝后二人如此恩爱,寿婉长公主与长泰长公主道,“咱们陛下与皇后,这份儿恩爱也没谁了。”</p>
长泰长公主心下亦做此想,却又觉着世间之事,出人意表的颇多,就如帝后夫妇吧,谢皇后是个厉害的,陛下也是个端严的,这俩人真不知怎么合了拍,老夫老妻,越发甜蜜了。</p>
待到了行宫,昭明帝与皇后自然占的正宫正殿,余下的宫室再是皇子公主各有分派。昭明帝道,“这行宫还是我主持修缮的,当时已是破败了。偏生修好后,就用了一次,那回赶上地动,后来父皇再未用过。”</p>
谢皇后笑道,“先帝其实不大爱出行。”</p>
昭明帝也这样想,当天到行宫先做休息,第二日才去打猎。端宁公主特意跟她爹说了,让她爹给她分个猎区,昭明帝那叫一个不放心,道,“你跟着朕就是。”</p>
“我要自己有猎区,二哥他们都有呢。”端宁公主不乐意道,“父皇你别太小看人好不好,我跟忠勇伯学骑射好久了呢。”</p>
昭明帝只好给闺女安排个小猎区,命人把猎区的大型猎物驱走,还让忠勇伯随护公主。</p>
昭明帝的猎区自然是最大最好的,他年轻时多有征战,故而,对于狩猎之事颇为喜欢,要不然也不能一出国孝就急吼吼的安排秋狩。谢皇后与昭明帝一处,谢莫春谢思安都跟着端宁公主。</p>
昭明帝原想着妻子的骑射也就那样呗,没想到谢皇后还颇有斩获,第一天就射到了一只野兔两只山鸡外加一头黄羊,端宁公主却是得个零蛋。回家时也很高兴,知道母亲有这许多斩获,端宁公主直道,“早上常见母后练拳,没见母后射箭啊。”谢皇后少时并不懂武功,早上只是起来遛达遛达,锻炼身体罢了。后与江伯爵相识,江伯爵武功一流,教了谢皇后几招,谢皇后才会了一些。至于骑射,谢皇后道,“是有些年头儿没碰过了,故而有些生疏。”</p>